話剛出口,他好像才想起來南斯救了他那樣,連忙轉頭和南斯道歉:“對不起,我激動了……”
南斯淡淡笑了下。
和別人爭論政治家有沒有好人這個問題沒意思,還不如擼哆啦a咕。貓頭鷹小姐也沒興趣聽,伸長了脖子看著南斯,他一伸手就張嘴去啄他的手掌。
“真正可憐的,是無產階級。”克萊格自顧自地說著,把兩只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給南斯看,“像我們這種拼死拼活確只能賺一點點錢的人就是無產階級,相比之下,那些坐在椅子上動動嘴向別人發號施令的政治家可惡至極。”
“你開著車啊!”南斯提醒道。
克萊格趕緊把雙手放回方向盤。
南斯這才在一邊說道:“坐在辦公椅上發號施令的不一定是政治家,還可能是資本家。”
“我不清楚,我窮,不知道大人物是什么家。提起大人物,我想問你,新橫濱市長算資本家嗎?”
“應該不算吧,頂多只是資本家的走狗。”
“市長是狗?”克萊格想起自己家附近那條流浪大黑狗。
“為資本發聲,走在街上到處吠人的狗。”南斯沉吟著說,“人們把這種政治家稱之為資本的走狗。”
“有資本家的貓么?”
“有吧,一些想走捷徑的女人?”
“你這人真有趣。”克萊格笑了起來,“市長是資本家的走狗,女人是資本家的貓,實屬高見!”
冷藏車沿著海濱公路,開進新橫濱市區。
陰沉的天幕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城市各個角落閃耀著,使得維港兩岸璀璨無比。
這些嚴重的光污染,是資本投放出的精神誘導劑,時時刻刻都在引誘著精神空虛的市民。
無論是高架橋上空的懸浮電車,還是街邊的電子廣告屏;無論是高樓大廈間閃耀的全息投影,還是電子腦里不時跳出來的彈窗……你所能感知到的任何物體都可能是廣告載體。
“阿德爾課長。”
“什么?”
“如果你當市長,有讓無產者收入提高的方法嗎?”
“唔,這很難……”南斯梳理著哆啦a咕的羽毛,打發時間似的說,“等我當上市長,擺在我面前的問題有很多。是優化經濟結構先,還是讓資產流動更合理先?政府自身要不要先開源節流?要不要為了保護實體制造業而得罪金融資本?金融資本逃離后引發的恐慌性金融危機又該怎么渡過?保證無產者收入,說白了就是要對抗資本。這其中要遇到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根本不是喊幾句口號的事……”
“無產者和資本家不能走到一起嗎?”
“不能,資本的天性是逐利,無產者只能被剝削。”
“要是沒有資本就好了……”
“沒有資本也不意味著幸福。”南斯靠著車窗,望向漂浮在灰色海水上的垃圾,“每個人都有積累財富的本能沖動和攀比心,這是天性之一。當產出所得全歸于集體時,個體無法僅憑努力積攢超越身邊人的財富,生產積極性就會下降。努不努力吃的穿的都和別人大差不差,那還努力什么呢?生產效率受累大幅下降,全面經濟倒退勢必會就此發生……當然這只是我個人見解,你當個笑話來聽就行。”
克萊格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把南斯送到紅磡碼頭后,他沿著海邊繼續開車,回到位于將軍澳的家。
這里是新橫濱最大的貧民窟之一,電線亂七八糟的像蜘蛛網般在頭頂縱橫交錯,幾條臟水溝從中穿過。狹窄彎曲的街上充滿犯罪和臭氣,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病懨懨的人。
克萊格在大路邊停好車,步行走進小巷。
沿途都是逼仄地擠在一起的矮小房屋,有鐵皮、木材、集裝箱、泡沫……凡是便宜的建筑材料都能看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