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某些恐怖不祥的窺探。他努力不讓自己眨眼,保持視線不中斷,不給這股力量任何破綻。
灰蒙蒙的世界中,無數(shù)畫面閃爍。
南斯頓時感到腦袋在無休止地膨脹,有種很快就要被撐裂的巨大痛苦。視線愈發(fā)地模糊,看東西都有重影了,耳畔則傳來不知是什么奇行種發(fā)出的尖銳響聲。
女王的精神守護(hù)程序可以保他不被控制,但沒說可以不受痛苦啊……嗯,沒錯,女王肯定是想用痛苦來磨煉我的意志……南斯自動替女王找了個非常恰當(dāng)?shù)睦碛伞?
眼前碎片般的圖像,極為分散……但其中有一個東西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祂的輪廓逐漸占滿了南斯的全部視野。
那是一只類似蒼蠅的巨大生物。
暴食君主別西卜的投影么,感覺好丑……南斯搖晃了下脖頸,手朝前一揮:“魚魚快動!”
“嗚~”
利維坦鯨龐大的身軀從他背后躍出。
恍如巨大的藍(lán)鯨從海平面躍出然后跌落水中那樣,小鯨魚在空中翻滾了一圈,重重砸向翻涌的灰霧海洋。
——嘩!
灰色水花四濺。
這一瞬之間的視覺震撼,足夠讓人刻骨銘心。
利維坦鯨在灰霧中搖曳,龐大的身軀直朝著別西卜蒼蠅沖過去,兩個君主的投影接觸到的那一瞬間,整個時空怦然破碎。所有的東西都先是快速被一只蠻不講理的大手?jǐn)D壓到了一起,形成極小極小的一個點;當(dāng)所有東西被壓縮到極致的時候,那個奇點徒然爆炸,無數(shù)流光從各個方向飛速射出。
南斯的視線瞬間被光線全部占據(jù)。
感知迅速變得模糊,各種各樣的光加重顏色的深度朝他臉上拍來,紅得驚艷,藍(lán)得深邃,黑得無垠……濃郁的光線,胡亂拼湊交疊,如同小孩隨意潑灑出來的水粉在眼睛內(nèi)舞動。
但這樣的過程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秒的時間。
下一秒,南斯的視線回到了帳篷內(nèi),鋪天蓋地的光只剩下那盞微弱的煤油燈。
就在這時,他聽到風(fēng)吹過來的嗚嗚聲。
他下意識朝帳篷外看了眼,只見一股霧氣飄出了帳篷外面,稀薄的灰色被狂風(fēng)清掃一空。
幾秒之后,一切恢復(fù)正常,世界平靜如初。
僅僅只是投影的碰撞,兩個君主就在自己的意識里奉獻(xiàn)了一場宇宙大爆炸般的視覺盛宴,精彩至極迷人至極……南斯思緒紛呈,望著灰霧被吹散的那塊地方。
片刻后,他輕嘆一聲:
“好想邁入非凡啊……”
感慨過后,他來到帳篷外面,捧了一把雪擦擦臉。
回到帳篷內(nèi),把第一份成品放好,快馬加鞭地開始煉制第二份。魔藥的煉制是個既費(fèi)精神又費(fèi)體力的苦差事,煉完第二份的時候,他整個身體的肌膚都紅透了,就像煮熟的龍蝦。
看了看還剩下的二十份血清,他咬咬牙,脫掉外套在帳篷外的雪推上躺了一陣。期間吃了幾口雪補(bǔ)充水分,嚼了塊肉干補(bǔ)充鹽分,很快又重新投入到煉藥的工作當(dāng)中。
新的一天快要帶來了,而舊的一天仍拖著沉重的裙裾。
新時間和舊時間交融互匯,一如海水和河水在河口爭鋒奪勢,彼此相持不下。
南斯?fàn)幏謯Z秒地?zé)捤帲幌M軣挾鄮追輼颖境鰜恚芙o專業(yè)的醫(yī)生更多的臨床數(shù)據(jù);旁邊的睡袋里,兩個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悄悄在暗中注視著他。
“咕~”
貓頭鷹在發(fā)出軟萌軟萌的叫聲。
南斯停下煉藥,呆坐了一陣。
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就要睡了過去,但過了幾分鐘,他又站了起來,起身走到帳篷外面。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大山在黑暗中安謐地沉睡著,空靈寂靜,星光稀薄。
在雪地上躺了好一陣,他又鉆進(jìn)了帳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