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抹終焉之光,最后所落之地......
是南海。
那道砸穿天上仙闕,顛覆整個仙界的陸沉仙劍,擊碎一切阻礙從鬼門飛掠而出,最終墜沉砸在南海仙島之上!
那道白光砸入南海,瞬間波動擴散開來。
南海數以千萬噸重的海水先是死一般的沉寂,緊接著以那一點為圓心,轟然漲潮,來不及噴薄而出,就被飛濺開來的巨力打穿,徹底擊碎成為虛無。
......
......
南海島上。
所有人抬起頭來,看著那道墜砸而下的白光。
陸沉這柄劍,可以被拔起,卻不可入靜止。
這是一柄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不可阻擋之劍。
一但墜砸,便只有任其砸下......別無他法。
于是飛身而起的黑袍易小安,袖袍當中轟出磅礴元氣的葉十三,面目猙獰的大紅孔雀,以及駕馭方圓十里萬物化為一劍的李長歌,所有的身影,都淹沒在了一片白光當中。
天地同靜。
就好像回到了許多年前,這個世界剛剛誕生時候的模樣,一片狼藉,斑駁荒蕪,大千生靈沉眠未曾開眼,于是此間不曾誕生絲毫聲音。
鬼門的黑暗當中,站在最后一扇門前的白蓑少年,到了此刻,眼中終是帶上了一些歡愉,他的面色仍然沉浸在久遠記憶的痛苦之中,白蓑在鬼門大風當中獵獵作響,顫抖的聲音壓抑著問道:“......現在呢?”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這柄劍毀了,你們的親人,摯友,家鄉,記憶,都不存在了。”白蓑少年聲音極輕的,哈的笑了一聲,顫聲問道:“把你們面前的這扇門推開,就能重新來過,你們推還是不推?”
青石沉默了。
他保持著回頭望向人間的動作,緩慢轉回頭顱,腦海后的六尊地藏菩薩法身,此刻流出十二行血淚,動作整齊的捂住心口,流淌在身旁的梵文都不再穩定。
劍宗明在鬼門的通道口,他怔怔看著那道白光綻放在人間之后的景象,當白光逐漸消弭之后,第一眼所看見的,就是那片首當其沖被陸沉砸墜的南海仙島,碎石溝壑,終巍峰早就坍塌,整座仙島都被砸入海底,海水都被震碎,如今化為細碎的海霧繚繞。
圣島同樣如此。
近一些的,不說圣地,那些不為人知的小世界,游掠在浮州之外的島嶼,全都被陸沉砸碎,內里的土著也好,草木也好,生機斷絕,一片慘象。
遠一些的,那塊被稱為“中原”的大陸,尚未陸沉,但白光掠過了中原,從南到北,由東至西,掠過之后,中原便再沒有四季。
只有死寂的寒冬。
草原上奔騰的鐵騎被沖碎。
屹立千年不倒的古老城墻被擊垮。
風雪卷散,白骨橫飛,劍氣吹過,血液風化。
劍宗明向來不是一個慈悲之人,他與青石不一樣,他不修佛法,不學儒術,不問道門,天地道理,一劍最大。
他只修心意。
他知善戰與暴戾的區別,知征服與弒殺的不同,知江湖與廟堂兩頭,知長生與爭斗。
即便是那位殘暴無度的大秦皇帝,也不曾......殺過如此多的人。
他曾走過的那些大川,以劍刻過字跡的那些古城,喝過的那些酒,看到過的那些人。
全都沒有了。
劍宗明深吸一口氣。
鬼門的黑暗氣息轟地沸騰起來,伴隨著白衣男人的轉身,以決然無比的前赴姿態,化作數千長劍,跨越無數距離,迸射向巨大門前的瘦弱少年。
源天罡只是平靜抬起一只手,風雪高墻拔地而起,無數劍氣砸在風雪當中,火星四射,他笑著道:“喏......當初是誰,說眾生皆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