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以優勢兵力,猛攻太原,迫使宋軍主力進入河東。
他又安排婁室,偷偷渡河,進入陜西境內,去偷襲延安府。只要拿下了延安府,就立刻以此引誘西夏結盟。
只要西夏人馬南下,延安府是沒有的,不過婁室卻可以挾持幾萬西夏人馬,合兵南下!
這一招簡直不能用毒辣形容,一旦裹挾了西夏的兵馬,大宋僅存的一點兵力優勢也蕩然無存。
而且他在河東和關中方向同時向南推進,還可以彼此支援,利用機動能力,形成局部的優勢兵力,然后徹底消滅大宋御營主力。
毫無疑問,粘罕已經給趙桓布置了一個必殺之局,只不過眼下這個局面,有點走形了。
“父親,這個李乾順,狗一樣的東西,居然還敢讓咱們替他拿下延安,他想吃飯,還要我們喂他嗎?”
謀衍憤怒抱怨,咬牙切齒,“爹,要不干脆不管西夏算了,憑著我們的力量,也能拿下延安府,干嘛給西夏人肉吃?”
“閉嘴!”
婁室突然一拍桌子,臉黑的嚇人。
“蠢子,你比你大哥差得太多了!”婁室低吼著怒罵,謀衍嚇得忙低下頭,再也不敢張狂。
又過了一會兒,婁室才嘆口氣,把謀衍拉到面前,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其實謀衍這小子長得和婁室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過去婁室把心血都放在長子身上,直到活女死了,他才突然發現,憨憨的老二都比自己還高哩!
“為父教你,這一次咱們看起來氣勢洶洶,其實沒撈到便宜。”
謀衍不服氣,卻也不敢說出來,只能聽著。
“我知道,你想說咱們都打贏了,可你注意沒有,大宋官家的御營主力并沒有動,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把戰場選在了關中。河東,河北,他都打算放棄,而相比之下,兩位副元帥卻是什么都想要,我真怕他們胃口太大,嘴巴卻不夠,根本吞不下!”
婁室進一步解釋,“你看,我們本想突然殺入陜西,攻取延安府。但是呢,曲端這家伙居然出現,而且玩了命跟咱們拼。你可知道,此人出身西軍,素來愛惜部下,可是到了趙桓身邊,就成了一個瘋狗。我們圖謀延安府的打算出了波折,沒有延安府,就不能讓西夏出兵,沒有西夏的兵馬壓力,大宋官家就可以繼續按兵不動,只要這一支御營主力還在,我們雖勝猶敗……”
婁室掰開了揉碎了,給謀衍講解,奈何這個小子勇力是有,可腦子始終差那么一點,領悟不到關鍵……婁室看在眼里,卻也只剩下無奈長嘆。
韓世忠,你殺我愛子,老夫一定要逼著你北上,在天下人面前,親手誅殺你!
有些痛苦,并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漸漸緩解,相反,而是會不斷加強,尤其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婁室預感到自己已經不年輕了,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揮霍。
如果連殺子之仇也不能報,他死都不會瞑目的!
思量再三,婁室吩咐道:“派人去告訴李乾順,我大金愿意替他拿下延安府周圍的一切州縣營寨,他只要領兵親取延安府就好。只要打下了延安府,橫山以南的千里疆土,都是他們大白高國歡歌暢飲的樂土!”
再一次拋出橄欖枝,大金對大白高國的愛,已經泛濫了。
而如此忍讓的背后,卻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金國的力量也不是無限的,在這一場國運決戰之中,金兵也不想放棄任何一點籌碼。
西夏雖弱,可幾萬人投入戰場,也足以讓動態當中的天平,徹底倒向一方了。
婁室在吩咐之后,果然開始四散人馬,攻擊延安府的周邊……當然了他也不全是為了大白高國,而是要困死延安府的守軍……
如果說婁室僅僅覺得沒有占到便宜,那么可憐的趙官家就只能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