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李然是疾道:
“仲尼且慢!仲這齊國的誓書果有蹊蹺!竟于最后是預留一些空隙!”
李然一邊說著,一邊是將誓書展開,并是指給孔丘一觀。
孔丘聞言,也是不由為之一驚:
“哦?恩公是覺得……此處莫不是有詐?!”
李然先是點了點頭,并是反問道:
“這份誓書,初看是無有問題的,但是這最后印鑒處,竟是空出了三列之多!仲尼以為此為何故?”
孔丘在一番細想過后,不由亦是心領神會道:
“恐怕……這是田乞命人故意為之的!估計是想要在這最后寫一些對我魯國不利的盟誓,好逼我們當場就范!”
李然聽了,不由是與他微微點了點頭。
要說這盟誓,其實并非是后世那樣由雙方共同簽訂的契約,而是類似于祭天的告文。
雙方都是先各寫各的,待互相都覺得對方寫的沒問題了,然后再當面宣讀誓書,并各自拿著自己的誓書,扔入河中,以告神明!
也就是說,所謂的誓書,非但是寫給雙方看的,同時更是寫給神明看的。
而孔丘,也很快就明白了李然的意思。
很顯然,齊國的誓書最后留白了這么一大塊,那一定是別有所圖的。
所以,孔丘便當即是命人也如法炮制,在自家魯國的誓書上,也留下了一塊空白來。
不多時,魯國的誓書也已經擬好,眾人過目之后,都認為沒有什么問題,便是復刻了一份同樣的是送去了齊國……
汶河
就在夾谷之內。
齊國方面,作為主盟,在此河邊是專門設置了一處誓臺。
齊侯杵臼和魯侯宋又相約要在此誓臺之上見面。
齊侯杵臼眼看這汶河水勢倒也不算湍急,但也并不平和,其中更是有著不少的暗流。
正如這次會盟一般,明面上看著是順風順水,實則是小插曲不斷,其背后更是還有著一股股不小的暗流,在那涌動著。
齊侯杵臼,或許是因為之前的一些“非分舉動”讓自己是丟盡了顏面。
所以,他自然是想在這次會盟上稍稍占點魯國的便宜,以周全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的體面。
而另一方面,魯侯宋亦是在眾人的護持下趕去汶水。
而褚蕩也在其中。他見大家似乎都是面帶憂慮之色,不由是直愣愣的說道:
“大家似乎都不怎么開心嘛?不是一切都談了好好的嗎?放心,即便是有什么岔子,有我褚蕩在,定能護得你們周全!”
眾人聞言,皆是為褚蕩的這一份天真爛漫一陣發笑。而正是這一陣發笑,卻是讓原本凝重的氣氛倒是瞬間得到一些緩和。
晌午時分,魯侯宋和齊侯杵臼如約在誓臺會面。
只見齊侯杵臼倒也是頗為大氣,待魯侯宋剛一下車,他就拉著魯侯宋的手,直接是將其引入了高臺之上。
這一老一少兩國君主,一時倒也真像是兩兄弟一般。
這時,只聽田乞是一旁開口道:
“二位君上,時辰到了!”
齊侯杵臼此時正和魯侯宋聊得開心,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并是點頭道:
“好,那便開始吧!”
只見黎鋤是手持一方誓書,一步一步是走上了平臺。當著眾人的面,宣讀了齊國方面的盟書。
孔丘凝神聽著,但就在臨近尾聲的時候,果真竟是陡然聽到:
“齊師出境,爾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
這段文字的意思是,齊國軍隊如果出國境遠征,魯國方面就一定要派三百輛兵車跟從,有盟誓作證!
而這內!
孔丘聽了,眉頭不由一皺。
這也難怪,畢竟這個要求屬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