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鞅聽了李然的話,不由得點了點頭:
“先生說的在理,既如此,這個高強,就且留下他一條性命,便交由先生全權處置便是!”
李然則是躬身道:
“多謝將軍!”
接著,李然在得了趙鞅首肯之后,是再一次來到了關押高強的營帳內。
在李然的囑咐下,高強并沒有被捆綁,眼下正坐在那里,面朝囚窗向外發(fā)著呆。
聽到動靜,不禁是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李然,卻又是回過頭去。
“呵呵,究竟還是來了?你究竟是想要知道何事?!”
李然也不避險,直接是在其對面席地而坐。
“子良大人,中行穆子當年待你不薄,在下若是讓你出賣中行氏,只怕也是有悖節(jié)義。但是,如今有一個人,昔日與你可謂死敵,咱們就且說一說他,應是無礙的吧?”
高強卻甚是有些奇怪的看著李然:
“你說的……卻是何人?”
李然一字一頓的說道:
“田……乞!”
高強聽到這個名字,很明顯瞇了一下眼睛。
“哦,先生原來是說的此人……當年高某乃為田乞所逐,此乃為天下人所共知!說他是高某的死敵,倒也毫不為過。但是,高某畢竟已離開齊國多年,對于他如今的狀況,卻也所知不多,只怕高某這里也是愛莫能助!”
李然卻是笑了笑:
“這個……恐怕是不見得吧?想必子良大人對于齊國和田乞的動向,應該是比任何人都更加的關注才對!晉齊二雄爭霸,而范氏和中行氏又都跟齊國關系密切,想必……子良大人應該還是知道不少的吧?!”
“難道……子良大人就不思如何報仇?”
誰知,高強卻是嘆氣道:
“即便如此,那又當怎樣?當年高某也是因為上了田乞的當,這才讓田乞是有機可趁!事到如今,縱是追悔莫及,卻又有何辦法?”
李然繼續(xù)笑道:
“如今齊侯年歲已高,聽聞太子荼與田乞二人不合,此為田乞的隱憂。如今他連橫晉國權卿,又想要借機插手我晉國的內亂,子良若是想要報仇雪恨,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高強回轉過頭,上下打量著李然,隨即卻又是一陣長嘆:
“高某如今不過一敗軍之將,被囚于此,又能有何作為?”
“你也不必來勸降于我,今日既身陷囹圄,但求一死而已!”
李然不由為之一驚,又捋了一下胡須后,卻是突然問道:
“不知……子良大人可知豎牛?”
高強聽到“豎?!倍郑唤瞧擦似沧欤?
“如何不知?此人在魯國翻江倒海,先是弱了叔孫氏,而后又在鄭國攪動了一番風云,再后來,便是在范獻子的手下做事?,F(xiàn)如今,卻又在齊國是替田乞賣命。此人也算得是周游列國,雖非公卿,卻也算得一個人物?!?
李然又繼續(xù)言道:
“看來,子良大人對此人知道得倒也不少。不過……尚有一事,卻不知子良可知曉一二?”
李然一直對高強以禮相待,高強態(tài)度也是客氣許多:
“在下雖不知子明先生是何故問及此人,但想必大人定是要與田乞作對的,所以大人可盡管來問,高某定雖是知無不言。”
李然點了點頭,隨即一個拱手問道:
“豎牛此人,所到之處,無不是搞得自己在那個地方待不下去了,才會離開。在魯國,在鄭國,無一處不是如此。但是唯獨在晉國時,卻是主動出奔去了齊國!范獻子病逝的時候,范氏依舊是如日中天,他完全可以跟著范吉射,甚至是轉投于中行寅的麾下。他卻為何要舍近求遠,反倒是去了齊國呢?”
高強聽得李然此問,不禁亦是沉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