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那做糖人老人這才小聲道:“幾位小爺可得小心,剛才那位小爺開口露了口音,不像本地人,那些乞丐慣會欺軟怕硬,怕不會善罷甘休。”
老人家這一說,霍寶想起方才那乞丐口音耳熟,那與滁州話差不多,應該是淮南逃荒來的。
江南沒有受災,可卻是流民沖擊主要地方,不能獨善其身。
水進皺眉,所有所思。
薛孝冷笑道:“什么東西?敢與咱們硬氣?回頭叫人去收拾他們一頓,讓他們長長記性!”
三人離了糖人攤子,前往那個老字號“荷花居”。
霍寶手中拿著兩個糖人,不是后世那種吹出來的糖人,而是糖畫。
他問過薛孝不吃,就分給水進一個。
水進長得高大黑壯,卻是個“甜黨”,見霍寶實心給,歡歡喜喜接了。
“這是老虎!嗯,真甜!”水進舔了一口,雙眼發亮。
霍寶這才細看自己這邊,原以為是芭蕉扇,細看才發現是玄武。
千年王八萬年龜,這是祝小兒長成的,寓意挺好。
水進、薛孝也看清楚霍寶手中糖人,面上帶了笑意。
霍寶“咯嘣”一聲,咬碎了糖畫,滿口麥芽糖的香甜。
說話的功夫,荷花居到了。
荷花居前,一個迎賓倚門而立,腦袋一點一點打瞌睡。
從門口望進去,大堂空蕩蕩的,一桌客人都沒有。
霍寶抬頭看看天色,沒錯啊,是飯時,這是薛孝推崇的老字號?
門庭冷落的迎賓都打瞌睡,可不像是生意好。
直到三人走到跟前,那迎賓才醒過神來,忙殷勤道:“幾位大爺快請進,今兒有菱角上市,最是鮮甜。”
薛孝也看到大堂里情形,皺眉道:“怎么回事?怎么沒客人用飯?”
“大爺……”那迎賓苦了臉,吭吭哧哧。
“遮遮掩掩什么,不會是東西不潔吃壞了人吧?”薛孝不由惱怒。
“不是哎,真不是!這個月衙門收了三次捐,如今酒樓、茶館又開始按桌加稅……東家沒法子,就訂了一桌最低七錢銀子……老客心里不舒坦,都不來了,新客也嫌貴……”
這素菜館做出花來,這食材也是豆腐白菜這些。
平素里生意好,附庸風雅、物美價廉,請客什么也體面。
這一桌七錢銀子可真的不便宜,這是半石米的價格。
薛孝哪里是差錢的,問清楚就進了大堂。
大堂沒人,清凈闊朗,大家就直接在大堂坐了。
茶博士上來倒茶。
薛孝看著墻上掛著的水牌,道:“湯湯水水里挑個拿手的,其他菜一樣來一盤。”
那迎賓咋舌道:“大爺,咱們這不算湯水,每季菜單也有四十八道菜,都上了?”
“廢話什么?都上了!”
那迎賓應了一聲,立時歡歡喜喜下去了。
茶博士拿了茶牌,霍寶見上面有“顧渚紫筍”,就直接點了這個。
這是前朝貢茶,這素菜館備著這種茶,這消費已經是中高檔。
這種地方,就不是給窮人預備的。
這樣的地方一漲價,就一桌客人都不見了?
霍寶覺得不對頭,詢問茶博士:“這一壺紫筍也兩、三錢,怎么一桌七錢素席就都嫌貴了?”
那茶博士跟捏了脖子似的,強撐著笑模樣,卻是一個字也不說。
薛孝也察覺不對,瞪了茶博士一眼:“吃頓飯云山霧罩,到底怎么回事?作甚不能答?”
那茶博士苦了臉道:“不是小老兒饒舌,實在是此事兒荒唐……如今這吃飯,不僅咱們店里要上稅,就是各位大爺也要交一份席面稅……”
“……”
薛孝一時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