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親如一家,還是各有計較。
不得不說,這一步走下來,幾人利益攪合在一起,更加密不可分。
都是聰明人!
徒三敗的不冤!
……
亳州城外,三十里。
徒三兵馬駐地。
徒三夜不能寐,走出營地,看著天上大半拉月亮發呆。
眼下,他并不覺得自己丟了滁州冤枉,而是覺得疲憊。
四百五十里官道,每日行軍七十里,走了整整六天,明日中午就能到亳州。
四月中旬出亳州時,他身邊只有二十四鄉勇,如今不到兩個月,帶回五百戰馬,八千兵卒。
手下人馬翻了數百倍,幾乎與柳元帥麾下人馬差不多。
這是徒三的底氣。
只是他之前在黑蟒山也好,在滁州也好,都是統領,不操心后勤。
可這幾日下來,只為了這八千人馬的每日嚼用,就弄得大家人仰馬翻。
江平使勁渾身解數,派出去十路人馬采買糧食。
可如今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民間糧食本就不多,弄得大家饑一頓飽一頓,實在沒法辦,途中高價買了幾匹耕牛,這幾日大家靠肉湯度日。
有油水,下邊兵卒只有叫好的。
可這缺糧窘境,卻是遮不住。
江平跟徒三嘀咕好幾回,說是馬寨主藏奸,故意不給糧食,為難大家。
徒三唯有苦笑。
戰馬給了。
兵卒給了。
私財也都給了。
只沒給糧食,就是藏奸?
滁州也缺糧,軍糧都是真金白銀買的,靠著數百童兵一車車運來,憑什么白給外人?
記仇不記恩!
徒三似重新認識江平這位老友。
也忍不住自醒。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在馬寨主、林師爺眼中,自己與江平應該不差什么。
也是個記仇不記恩的!
這不是做人的道理!
……
亳州城里,柳府。
柳元帥目光凝重,看著兩個兒子囑咐道:“以后不可再任性,對徒三都客氣些!那不是別人,那是你們妹婿!”
柳大不屑道:“一個賊禿,倒是叫他抖起來了!八千兵馬?他是回來成親,還是回來搶地盤?跟誰耀武揚威?爹就不該慣著他,狠給個下馬威才是!”
柳二在旁道:“不只是徒三的人馬,小舅回來時不是提了,濱江、曲陽都有人馬北上滁州……這其中,有一半人馬應該是那兩縣的。”
柳大嗤笑道:“那兩縣就不是徒三的人了?這徒三才是真藏奸,肯定是防著咱們呢,才一邊攻州府,一邊叫他姐夫占濱江!如今滁州四縣占了三縣,這滁州到底是誰的?這自立之心,昭然若揭!”
柳元帥耷拉著臉。
明知曉徒三有私心,又能如何?
這個時候與徒三撕破臉,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孫元帥的吞并。
不管實情如何,在外人看來,翁婿倆必須親如一家。
柳元帥瞪著兩個兒子,正色道:“不管徒三以后自立不自立,如今他還是我的兵,他帶兵回來就是給我長臉……不想落得張家、李家的下場,這徒三就只能攏著,明天隨我出迎,裝也要裝的熱乎些!”
柳家兄弟倆個打了個寒顫,心有余悸。
張、李兩家也都是亳州地頭蛇,兩家子弟與柳家兄弟相熟。
如今,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