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愣住。
桂重陽眨了眨眼,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梅朵這才曉得誤會了,方才這兩人說的并不是自己的事,不由面上滾燙,朱轉身要進屋。
桂重陽見狀,忙道:“秋二哥說了,沒將奶奶的話放在心上,因為曉得你不愿意,要不然姑姑也不會一直拖著不提。”
桂秋的話沒有什么不能對梅朵說的,可這些話總不好讓桂春來轉述,桂重陽便如實說了。
梅朵眉頭先是一松,隨即又擔心道:“秋二哥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即便不能成夫妻,兩人也是打小一道長大的,以后還要做叔嫂,梅朵難免忐忑。
桂重陽搖頭道:“不像,秋二哥還埋怨春大哥墨跡呢,還說以后擺酒,就讓他師姐來掌勺。”
到底是自己的親事,梅朵早已羞的不行,聽明白了個大概,便輕聲道:“勞煩表弟了。”說話的功夫,人已經飛快地回了西屋。
留下梅氏,卻是若有所思道:“師姐?周師傅家的閨女?既是秋兒的師姐,那該不小了吧?”
“今年十五了,比秋二哥小一歲,打小也跟周師傅身邊耳濡目染,現在都能上灶了,這才讓秋二哥喊她師姐呢。”桂重陽道。
對于周家與周丁香,桂重陽十分糾結。他既是慶幸出來這么一個人,解除了桂春兄弟與梅朵三人之間的復雜關系,可是想著周師傅的打算心里又否定周家。
如今桂家不是窮的吃不下飯,桂重陽回來了,連江五爺都要歸宗,怎么能讓桂秋繼續走江五爺的老路。可看著桂秋與周丁香同家人一樣,誰曉得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他樂意呢?
周師傅是有兒子的,所以他就是招贅也與江家不同,不去讓桂秋改姓,也不會將家產留給女兒、女婿,多半是留女兒、女婿在周家幾年,在兒子長成前支撐門戶。
周師傅的兒子今年才七歲,這個年限的最少也要十來年。十年之后,桂秋帶著老婆孩子回桂家,重新開始?到時候桂家早已翻天覆地模樣,桂秋沒有付出,直接坐享其成,江五爺與桂春這樣的至親或許能體諒,江氏與梅朵也能體諒嗎?
看著桂重陽十分為難模樣,梅氏擔心道:“秋兒那里可是有什么不對?”
桂重陽皺眉道:“周師傅似有意招秋二哥為女婿,不知道五叔曉得不曉得。”
梅氏想了想,搖頭道:“不會是你五叔的意思,之前你沒回來,長房也沒人呢。”
聽梅氏提起這個,桂重陽按捺不住心中疑問,道:“姑姑,西桂不是有三房嗎?怎么沒聽大家提三爺爺家的狀況,三奶奶……是走道了?”
這女子“走道”就是改嫁的意思。
梅氏點點頭道:“你三奶奶是家中幼女,性子軟綿了些,又沒有兒子,只有個女兒,就聽了娘家的勸,帶女兒又走了一家。”
桂重陽聽了,心里沉甸甸的。
當年抽丁可是“二抽一”、“三抽二”,三爺爺家沒有兒子,只有他一個男丁,本應該是免抽的,最后出丁也是因丟了旁人家的銀子,只能自家的男丁頂上湊數。桂三爺爺與桂爺爺年歲差十幾歲,是長兄撫養大的,兄弟情分深厚,可他對得起兄長,卻對不起妻兒。
“小姑姑,今年多大了?”桂重陽徒然生出一種緊迫感。
養在親娘身邊是好的,可到底是繼父家里,要是婚嫁不容易,可是一輩子的事。
“比你打將近三歲,今年也十五了,冬月的生日。”梅氏道。
桂重陽聞言,精神一震。
律法規定,男十六、女十四可成親,可實際上女子通常及笄后才出門子,眼下是五月末,距離冬月還有半年,自己要在小姑姑及笄前找到她,名正言順的為她撐腰。
時間不早,姑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