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掏了帕子遞過去。
杜七也不客氣,抽泣著接了,直接在鼻子上抹了一把。
桂重陽看著那眼淚鼻涕的惡心的夠嗆,見杜七要還帕子,忙道:“不用還了,你留著用,或是隨便丟了。”
左右這是塊素帕,沒有什么標識,梅朵給桂重陽做了好些,丟了一塊也不心疼。
杜七卻抓著帕子不撒手:“不丟!”
因為李氏的緣故,杜七打小就沒有小伙伴,往來最多的就是姻親家的梅晟與李山。這兩人都是十四歲,比杜七大兩歲。
梅晟從小就是小書呆,雖不厭煩杜七,可也沒有什么親近的意思;、李山明明是表哥,卻是像表姐,小時候曾來過杜家幾次,每次李氏的首飾盒都要盯著緊緊的,就這樣還總是少紗花銀戒指什么的。
一來二去的,李氏也就不再接惦記讓的侄子給兒子作伴了。
等到杜七被送到縣學讀書,本是興致勃勃想要認識同窗,可那些人要么是寒窗苦讀考出來的,要不就是書香門第出身,哪里瞧得起杜七這個靠銀子進來的半大孩子。
就算其中有一兩個待他略親近的,不是想要蹭吃的,就是想要戲耍他。三番兩次,杜七不是傻子,就對那些同窗敬而遠之。
難得有人對自己這樣友善,杜七對桂重陽生出好感來,想起方才對方問話,自己似乎還沒回,便小聲道:“夫子嫌我笨,上學一年還不會寫時文,就攆了我回來!”說到最后,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耷拉著腦袋。
桂重陽一時無語。
一年不會寫時文,是夠笨了,可這不當是讓退學的理由。
要是縣諭真嫌棄杜七,年初的時候不收束脩,再說的婉轉點就是了。這都八月了,杜七除了笨拙些,沒有其他劣跡,說退學就退學,倒像是給杜家“下馬威”。
下馬威?
想到這里,桂重陽眨了眨眼,這似乎還與桂家有關系。
杜里正之前偷著藏富,沒有人曉得他除了明面上的這些田產,另隱匿了不少地。
桂五之前調查出這個,叔侄兩人就想到利用這點,逼出杜里正的底牌。
多少權貴在通州買地,知曉有這一么一塊整地,是個小里正名下,如何能不動心?
只是不知,眼前這件事是誰家給杜家的警告。
看著大白饅頭的爛桃兒眼,桂重陽難得有些愧疚,安慰道:“許是沒找到學習法子,才一時不開竅。不去鎮上就不去唄,村里就村塾,在這里讀書也是一樣的。”
這就是隨口胡說,能做縣學做教諭的身上都有舉人功名,哪里是梅童生能比得了的?
不過桂重陽這樣說,也是一番好意。要是外界想要要挾杜里正賣地,杜七就是個明顯的破綻。為了大白饅頭的安危,還是哄他留在村上好。
桂重陽雖想要探杜里正的底,為報仇做準備,卻也不愿意連累無辜。
杜七聞言,眼睛發亮:“那你在不在村塾讀書?”
桂重陽點頭道:“在的!”又指了指梅小八道:“我表弟梅旭也在。”
梅小八之前是村里的孩子王,杜七是認識梅小八的,對梅小八道:“我曉得你,你是晟哥的族兄弟。”
梅小八眼見杜七和氣,倒也不好意思給他冷臉,訕笑兩聲。
說到這里,杜七看到梅小八旁邊的木桶,湊上前去,立時驚訝出聲:“好大的魚!”說著,肚子就“咕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