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敏,已經(jīng)上前一步,雙手托了老太爺?shù)母觳玻炖锝舆B道:“嘿,老爺子,可沒有這樣的道理啊。當年要不是您老人家插手我們家賣地,也不會坑了我大爺爺,賣不上正價,最后湊不齊丁銀,這才里里外外死了九口。您歲數(shù)大,您是長輩,我們大爺爺舍房賣地,不是也沒有找您老人家負責(zé)么?如今這是怎么了?還非要逼著我爺爺作甚?這欺負人可沒有這樣欺負的!真要想賠不是,就從當年那九條人命說。”說到最后,也是小臉帶霜,連消帶打,十分不客氣。
之前覺得“西桂”不尊老的村民,此刻也反應(yīng)過來了。
這兩家當年的分裂,中間隔了人命,那可不是跪一跪,賠個不是就能化解的仇怨。死的人中,又有桂秋的親爹,他這個苦主自然能說這番話。
老太爺跪也跪不下去,被桂秋駕著胳膊,想要上前也不便利,不住嘆氣道:“誰會想到會這種后果……”說到這里,頓了頓,到底沒有徹底老糊涂,將桂遠拿出來說嘴。
“西桂”翻身了,桂重陽認識貴人,這是“東桂”上下共同的認識。
要說之前“東桂”看著桂五在鎮(zhèn)上開鋪子,愿意放下嫌隙主動親近;那桂重陽有了六百畝地,就使得“東桂”后悔不已。
要是桂重陽初回鄉(xiāng),“東桂”就能熱絡(luò)些,也不會只讓桂家二房占便宜。
后悔過后,“東桂”就將這六百畝當成了囊中之物。
都是佃地,佃給誰不是佃呢?
桂重陽卻沒有跟“東桂”親近的意思,依舊是扶著桂二爺爺,繞過“東桂”眾人,往村里去了。
“哼!”桂達還在憤憤,桂選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真是丟死人了。
早年的事情且不說,只說這幾個月,桂五、桂重陽叔侄回鄉(xiāng),但凡“東桂”這邊顧念血脈情分,對“西桂”略友善些,如今也不會這樣尷尬。
桂家蓋房子修房子之事,略有些走動的人家都出面,“東桂”只當不知道。
如今眼見“西桂”有地了,就這樣沖上去,當誰是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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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家二房,上房。
聽說“東桂”眾人出現(xiàn),桂二奶奶立時發(fā)作起來:“呸呸呸!真是不要臉,換做別人家得了地,他們再嫉妒羨慕有個毛用?看是咱們家得了地,他們便跟蒼蠅似的盯過來,不知又發(fā)什么白日夢!”說到這里,稱贊桂秋道:“秋兒對,就愛這樣說他,要不然誰曉得他下回厚著面皮作甚?”又訓(xùn)桂春道:“你是哥哥,怎么讓兩個弟弟說話,自己都不吭一聲?以后那邊不要臉的說什么,你還要真當自己是乖曾孫不成?”
桂重陽已經(jīng)說了,那六百畝地是交給桂春打理。“東桂”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沖著那六百畝地來的。要是桂春自己解決不了,以后怎么管好那些地。
桂春訕訕,道:“以后不會了。”
桂二奶奶輕哼了一聲,對桂重陽道:“別人家怎么佃地你們兄弟隨意,‘東桂’那里卻不能縱著,能收就收回來,不能收回來也不能再加地,要不然以后有的扯皮。那邊可是都窮瘋了,以后怕是要盯上你了,你也上點心。”
桂重陽笑道:“都聽二奶奶的,二奶奶看人,再不會差的。”
桂二奶奶得意地挑挑眉,下去張羅飯菜去了。
昨天長房殺雞待客,今日卻二房殺雞答謝張家一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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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正房。
梅童生與梅秀才父子相對,梅童生直了眼道:“六百畝地,那是六百畝地,杜家到底是遇到什么坎兒了?竟然淪落到賣地的地步?”
梅秀才也是心肝肉都疼了。
因杜七為人略笨拙不機敏,梅秀才早已將杜家產(chǎn)業(yè)視為囊中之物,誰想到竟還有這番變故。
“還有十二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