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子已經給人叫回家去了,說是有事尋他的話,往紫玉釵街最大的那一家點心鋪子尋他便是了。"陸星河一面說著。一面往下看,幾個大漢踹了那狗幾腳,那狗要惱,正出聲悶哼,那黃楊道長也慢吞吞的出來了。
我和陸星河見狀,忙其身自房上滑了下去,只假裝什么事情也不曾發生過,重新擠進了那熙熙攘攘的賭場之內。
不大一會兒,黃楊道長過來了,我和陸星河忙裝出來了一副關心的樣子:"師叔,可有事么?若有吩咐。我們兩個隨時效勞的。"
"無妨。"黃楊道長的模樣像是很乏,擺擺手,道:"今日的運道不行,還是且回去吧。下次再來一樣的。"
"是。"我和陸星河忙應了下來,隨著那黃楊道長出來了。
黃楊道長背著手,一路走一路搖頭,那個"馬上贏"也不見他拿出來把玩了,只嘆息著,一聲長似一聲。
"師叔可是有心事?"我忙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不準,咱們能幫上一把。"
"說起來,這胭脂河,景色也真是迷人。"黃楊道長顧左右而言他:"讓人不想走,師叔,滿肚子眷戀呢!"
"師叔喜歡,多住一陣子也無妨。"陸星河道:"太清宮也跟青桐宮一樣。一脈同宗,不分你我。"
"呵呵。"黃楊道長干笑了兩聲:"罷了。師叔有點事情,想合計合計,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我和陸星河忙應了下來,行了禮,陸星河跟我使了一個眼色,悄悄的跟住了那黃楊道長往柳堤上的背影。
我轉過身,回到了賭場左近,正瞧見了一個賭徒蹣跚著走出來,像是剛給人打了一頓似的。
我伸手拋出來了一兩銀子:"先生,有事想打聽。"
那賭徒一見了銀子,兩眼冒火,忙將那小小的銀子摟住了,喜的眉不見眼見:"小姐有什么事情要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望著那個賭徒,問道:"先生可知道,這個賭場,是誰開的?"
"鴻福賭場么?"那賭徒忙道:"原來小姐不知道,鴻福賭場的主家,便是那遠近聞名的羅三胖子。"
羅三胖子是本地的惡霸,娘時常往這里來賭,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個聲音,并不是羅三胖子。
我接著問道:"不知先生,可曾在這里佘過銀錢?"
"那,那是自然,"那個賭徒訕訕的說道:"便是因著還不起,才落得今日這個田地。"
"除了還錢,沒有旁的法子抵債?"
"那能有什么法子呢?"那賭徒莫名其的說道:"有錢給錢,沒錢償命。"
果然,不是每一個賭徒,都能有我娘和那黃楊道長那般的待遇,能用旁的還債。
是不是他們一開始的輸,就給人算計在了圈套里面了?
我又問道:"不知那個賭場之中,管事的,可有一個年輕的公子?一開口,總要自稱'本公子'的?"
那賭徒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得頭腦的樣子,答道:"干這一門買賣的,都是些個硬拳頭的老粗,何來什么公子?賭場里面管事的,小的都識得,并沒有姑娘說的那一個人。"
"既如此,辛苦了。"
果然,那個公子,不是誰想見便能見的。
偷偷的再一次溜進去,可是那賭場的后院里,除了幾個沒有靈氣,識不破隱身符的大漢,并沒有什么公子在內。
上哪里去尋那個公子呢?我合計了合計,索性往那江家緞子鋪去了。
江家緞子鋪正是舅舅開的。
姥爺往上,三代都是儒商,到了舅舅這里,本也經營的不錯,奈何舅媽是一個不大過日子的,偏生又喜歡跟生意上插手,弄的姥爺過世之后,買賣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