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跟著鄒城從后門去了這棟莊園的東邊二樓。雖然是也是在莊園里,但是距離宴會的地方隔著很遠,開車估計還要五六分鐘,可見這棟宅子占地多大面積。
到了二樓書房門口,鄒城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聲,“進。”
鄒城對溫言做個請的手勢,“孫少爺,您自己進去,我在門外守著。”
溫言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雙手推開了那古典沉重的紅木門。
溫言見一個男人背對著他,桌子上還放著許多照片。
裴煜轉過身,父子倆四目相對,溫言一直看著他,裴煜先別過眼神,“你來了,坐吧。”
像,的確眉眼很像,眼角眉梢都像,不過溫言又多了一份溫暖的堅毅。
溫言沒出聲,拉過書桌對面的椅子坐下。
裴煜也坐了下來,拿起了其中一張照片,“算你的年齡,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你應該正好一個月大。”說罷他把照片遞給了溫言。
照片里的女生笑顏如花看著鏡頭,照片背后還有一行字,“和溫暖吾妻結婚六個月紀念日。”
溫言記憶里的母親笑的很溫柔,還是見母親這種羞澀的笑容。
溫言紅著眼睛開口道:“為什么?為什么要拋棄我們?”
裴煜聲音哽咽道:“你爺爺不同意,我們這樣的家庭,婚姻大事怎么可能自己做主,我也沒有辦法,他還用你母親的安全威脅我,我沒有辦法。”
溫言沒想到裴煜三言兩語就把原因交代了,也有幾分懷疑,直到裴煜又拿出了一本結婚證。
裴煜翻來結婚證,“我跟你母親是光明正大登記結婚的,我們沒有離婚,可是比離婚還可怕。”
溫言拿過結婚證,他從來沒有看過,結婚證的確是真的,結婚證的日期是1999年6月15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母親的祭日是6月16日,難道…
他抬起頭看著裴煜,“所以你找我,是要給我母親一個名分了嗎?”
裴煜有些不敢看溫言,“我…”
溫言突然站起身高聲道:“你知道我和母親這十幾年怎么過的嗎?你知道外面的人對她說的話多難聽嗎?你知道她把我拉扯大受了多少苦嗎?我的母親到死都還在想著你。”
他的眼角通紅,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口中喃喃道:“我的母親死在了六月十六日,你們領證的日子是六月十五日,她到死還在想著你…想著你…我的父親啊…你知道嗎?我本以為,母親是為了讓我安心中考,其實不是,她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人。”
溫言跪在地上,雙手抱頭,裴煜跪在他對面,“孩子,我,我對不起你的母親,也對不起你,你不知道我那天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多激動,冥冥之中有份力量推著我去找你,我若是知道你的存在,我一定拼死也會護著你們母子…”
溫言打開裴煜觸碰的手,“我恨你,我已經18歲了,可是在你的心里,我只存活了這幾天,你從來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有父親了,我跟別的孩子一樣了,但是我的母親她沒有丈夫,她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地底下。”
裴煜摸著溫言的頭,“阿言,我會盡力彌補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溫言抬起頭看著他,眼淚無聲從眼角流下,“當年是你離開了我們,應該說你回到我們身邊好不好。”
裴煜聽見溫言說這些話,心如刀割,他好恨,恨自己當年的懦弱,恨自己那位隨意擺弄人的父親。
裴煜擦了擦溫言的眼淚,“阿言,我會把你這些年缺少的父愛都給你。”
溫言直直的看著他,“那我母親的名分呢?”
裴煜右手握拳直直錘向地面,“我也要給。”
溫言回道:“好,等你給了我母親名分,我一定會回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