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局面?
是誰,在暗處操弄西隆軍的命運?
暗巷里,兩個大兵相對而蹲,心緒卻跌入黝黑的深淵,那種無助和彷徨,似乎要吞噬一切!
另一頭,謝被昆的小舅子王勉也帶著人,急吼吼地沖向李家小院。
他們注定是要撲了個空的!
小院人去屋空,寂寥無聲,似乎是在嘲笑這些人的后知后覺。
“誒!”
王勉氣惱地一拳砸在石榴樹上,一個被蟲蛀了石榴應聲落下,正正砸在王勉頭上。火把忽閃的亮光里,所有人都抿著唇辛苦忍笑。王旅長仗著元帥姐夫的虎威,可是誰也惹不得的人物!
與此同時,李瑰月也是如坐針氈般難受。
與海公公商定軍前易帥的計議之后,他們同回了柳絲橋。必須帶足好手一起行事,他們才近得了謝北昆的身。海公公再是神勇,也不是千軍萬馬的對手啊!
軍前易帥,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實在還需細細斟酌和考量。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回柳絲橋這一路,他們就遇到了好幾起子中毒者突然襲擊他們的事情。
或男,或女,甚至有小孩和老人,眸色赤紅,眼放兇光,如同地獄惡鬼般齜牙咧嘴地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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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海公公內力深厚,只用一股綿軟卻雄渾的勁力將來人推飛。落地后的中毒者或暈倒,或是原地撲棱,反正無法再攻擊人了。
別院里,落針可聞,誰也不敢貿然說話,擾了姑娘的思緒。當前這樣的局面,全靠姑娘拿主意呢!
“姑娘,不如我等護著您跟少夫人小公子闖出南門去,咱們去兗州調兵來!”蕊兒試探著問。
“不妥不妥!南門有重兵把守,我們還帶著病弱的念月和風兒,那太冒險了!而且,且不說兗州也只剩下一萬余人,起不了什么作用,就是這兩地來去耽誤的時日,也足以讓這里變成死地了!”
“那——不如讓老奴闖入中軍帳中,將謝北昆拎出來,由姑娘發落!”海公公遲疑著問。
“現在的主要問題,倒不是謝北昆了,而是如何應對中毒發狂的人了?我們此時對謝北昆發難,不是亂上加亂嗎?這只會使更多的人在亂局中被襲擊、被咬傷!”
眾人集體沉默,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如何是好啊?!
“姑姑,姑姑!”
李綽沖進來的時候,倉皇又憤怒。
所有人都去看李綽,他一腦門子的汗,眼里卻含著淚。
“姑姑,謝北昆派兵屠殺中毒的百姓了!”
眾人又集體垂眸沉默起來。
那個劉嬸兒,就被打暈那一會兒消停了一下子,后來醒了,粗壯的麻繩也止不住她的掙扎和瘋狂怒吼,其形狀之恐怖,哪里還是一個普通婦人?若她得自由,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他們同樣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若是遇上這樣的中毒者,難道只有不厭其煩地將他們打暈再綁起來嗎?
瑰月以肘支額,煩躁地用拳頭捶打著眉心。
范家這樣做,是要激起他們所有人的殺戮之心嗎?瑰月暗忖,一個愚蠢的謝北昆封閉了四門,放任范家的間者在城中四處投毒,讓西隆城從軍到民都有人中了“地獄黑蓮”的奇毒。現在,只有處理了那些中毒者,才能保證未中毒者的安全,這不是在逼著幸存者對中毒者展開屠殺嗎?!
以任何理由和借口的屠殺還是屠殺!是不對的!若有理由就可以濫殺無辜,人與禽獸又有何異?!
該怎樣破這個局?!
多年后,很多人還記得,那位賢后,當時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卻比很多人都頭腦清晰、底線分明,她用嬌弱的肩膀,擔起了西隆數萬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