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一笑:“阿耶,我逗你玩兒的。”
“你怎么還當真了呢?”
“周歡芝和您感情多好,我當然不會做這個惡人,分開你們。”
“你們還是在一邊去,做你們相親相愛的好父女比較合適。”
周譽驚怒:“你!”
周夫人一拍桌子,“把你那指頭給我放下來!”
“你指著酒兒的鼻子逞什么威風?”
“要擺譜回去擺去!”
周譽換了個方向,又指著她:“你!”
“你們竟敢耍我!”
“耍你就耍你了,本來就是個猴一樣的笑話。”
“你的笑料,京中都傳遍了。”
“外頭再是不講規矩的人家,也沒有把嫡長女拐走,給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野丫頭騰位置的荒唐事。”
“本來就是個讓人看笑話的猴,耍一下有問題嗎?”
周歡酒呆呆地看著自己母親瘋狂攻擊。
瘋了瘋了,這個世界瘋了。
在她的記憶里,母親是個如菟絲子般的柔弱女人。
面對姨娘們的挑釁,和父親的責罵,她總是默默忍氣吞聲。
在她以為無人的角落,獨自垂淚,哭泣著世道不公。
結果這次探親,她的阿娘,戰斗力突然就剽悍至此。
周歡酒都快不認識她了。
但是莫名覺得,此時舌燦蓮花的母親好,好美呀。
這種勃勃的生氣,比死寂般的溫婉柔順美多了。
周夫人不知道自己在女兒心中的形象轉變,她繼續算賬:“我可不敢讓你和孩子待在一起。”
“你說不孝的名聲?那玩意兒不過錦上添花的東西,能有命重要嗎?”
“我不能接受,哪一日我晨起之時,你告訴我,孩子又失蹤了。”
就像當初一樣。
再來一次,她會瘋的。
周譽被趕出了挽園,周歡芝依舊如一根小尾巴一樣,緊緊地跟在他身后。
可這一次,她更沉默了。
眼里泛著簌簌寒光。
她下意識想去抓養父的衣袖,手伸到一半,又放棄了。
抓不住的。
沒人打擾的周歡酒和母親開啟了快樂的休沐時光。
但能歡樂的幸運兒只有她一個,其他小朋友還是繼續投身在在緊鑼密鼓的學業中,比如貝婧初就不能像她一樣悠哉快樂。
此時,繁忙的小公主正像一條失去靈魂的咸魚一樣,攤成小餅干,在御書房的椅子上無語望天。
心里的怨念像滾沸的水一樣咕嚕咕嚕。
為什么啊——
沒天理啊——有沒有人管管他——
我只是一個孩子。
我自己在我的寢宮里寫課業不行嗎?
為什么要把我的書案挪到你旁邊?
為什么現在還要體會一下被家長盯著寫作業的痛苦。
還有,你知不知道你在開會?
被這么多人圍著,我心里壓力很大的好嗎?
旁邊的貝恒早就習慣了小兔崽子嘰嘰呱呱的聒噪心聲,已經能自動過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