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婧初跨出房門,一個模樣乖巧溫和的女孩立在門口,見她出來,行了一個禮。
“小女雷楠兒,請天塢公主安。”
她穿著純白錦緞的襦裙,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軟軟嫩嫩的惹人憐愛。
嘖,真漂亮。如果不是記得她是霸凌姐的話,我一定會因為她的臉,對她很有好感的。
里頭的雷念兒咳了一聲。
霸凌姐,初初一天天的,給人都取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名號。
“起來吧。”
貝婧初說完后,雷楠兒才直起身子道:“謝殿下。”
“小女是來看長姊的,沒想到殿下也在這兒。”
里面的雷念兒無情拆臺:“我躺十天半個月的也沒見你跑得多勤快,公主來了就裝好姊妹嗎?”
雷楠兒的笑容一僵。
貝婧初也沒時間去和一個等閑之人耗,笑笑走了。
她走后,雷楠兒沒有直接回去。
或許是來都來了,也或是做戲做全套。
雷念兒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漠然地注視著她走進來。
還記得,先夫人剛去世的時候,她對這個妹妹的害怕還未完全消失。
每次她靠近自己的時候,明明沒人再欺負她,可身上就如出現幻覺般疼痛起來。
她始終不相信,一個天生就會欺凌姊妹的惡魔,會變得純良起來。
果然,她不是磨掉了爪牙,只是換了欺辱的人而已。
她在宮里時,娘寫過信來,雷楠兒惹不起她了,便開始欺負三妹。
三妹比她當年更懦弱,一直沒敢聲張出來,直到她沒忍住自盡,這件事才鬧大。
父親當時大怒,把雷楠兒禁足,不許她再接觸任何庶出的妹妹。
多好笑啊,大怒的懲罰就是禁足她。
三妹差點死了,也只是讓她不再接觸妹妹們而已。
阿耶的偏心一直偏得厲害。
雖然,現在她自己也是被偏心的一員,但雷念兒永遠不會忘記五歲前的日日夜夜。
雷楠兒帶著丫鬟走進來,期期艾艾地在椅子上坐下,捏著帕子說道:“長姊,我害怕。”
“剛才公主一個眼神過來,真是嚇到我了。”
“聽說她親自監刑,凌遲了所有俘虜。”
“這實在是太殘忍、太可憐了。”
“人死不過一刀,何必要折磨他們呢。”
她泫然欲泣地捧著心口,穿著白裙子,像是一個慈悲心腸的小仙女,露出不忍看凡間疾苦的憐憫目光。
也就是這樣,阿耶以為她現在真的改了,是一個善良的小姑娘了。
后來認識她們的人,也不相信雷楠兒會是欺凌姊妹為樂的人。
但,她這次裝善良,好像找錯了對比的人。
“楠兒,背后說人壞話,議論到公主頭上了。”
“下去掌嘴二十。”
說完,她身邊的下人就圍了上去。
雷楠兒帶的那幾個人定然是頂不了用的,她慌張中又浮現出昔日狠厲的神色,威脅道:“長姊,雷家沒有這樣的規矩!”
“你分明是公報私仇!”
“阿耶說過,讓我們冰釋前嫌的,你趁著他不在就折磨我,等阿耶回來,定不會饒你。”
雷念兒被她唬得怕了一瞬,手又捏住毛毯,但面上不為所動。
“阿耶沒回來,你就不該到我的院子里蹦跶,等他還朝,我早進宮了。”
“他還敢追到宮里來罰我不成?”
“再說了,處決敵人是殘忍。”
“你這話講給阿耶聽聽,他在前線殺敵,看著將士被突寧一個個擊倒,你這話等他回來講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