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婧初微微一驚,還真是膽大包天。
“將救出來的人都記下姓名籍貫,寫好供詞,送回家去吧。”
“章家不足為懼,但將來如有需要,還需要他們作證。”
“至于李宗,明日將他帶到挽園去。”
“你遞個帖子,孤明日也去拜訪酒酒。”
“是。”
皓月領命后,將指令傳達下去。
李宗今晚是不可能住在東宮的,被送往了貝婧初的別業。
押送他的人估摸了上面的態度,隨便指了個下人房給他住。
本來存著侮辱的意思,結果這人直接被干干凈凈的下人房感動哭了。
押送的人:?
哇靠,這小子以前過的什么日子。
他忍不住恍恍惚惚,原來在太子手下的待遇比起外面那么好嗎?
那他自己可真幸運啊。
別業里,貝婳正在庫房清點算賬。
她覺得堂妹雖然沒有選秀,但是她才是那個太子妃。
從她還是公主起,就幫她管賬,后來還負責打理東宮上下,交際往來。
貝婳敢保證,就算以后她有正夫了,也絕對沒她做的好!
除了她,誰能把這么偌大的家業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初初在前朝沒有后顧之憂。
她,貝婳,是太子堂妹的最強賢內助!
一邊咬著筆桿清點賬目,貝婳一邊恨恨地想。
終于完成今日的宮務,她神清氣爽地走出去,遇到幾個人押送著一個面黃肌瘦的男子。
李宗抬頭,一妙齡少女被宮人簇擁著走來。
同樣是圍了一群人,在她身邊的是侍候,在他身邊的是看管。
少女挽了一個溫婉的發髻,珍珠流蘇點綴著如墨如綢的鬢發。
她輕輕撫了撫額頭,流露出一絲倦怠之色,飽滿的唇上涂著時下最流行的口脂顏色,鮮嫩欲滴。
正直二八年華的她,一看就是在錦繡堆里長大的貴女,盛開在最美好的年紀。
李宗眼睛都看直了,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個美人應該是他的。
她應該是他的女人,生活在他的掌控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論他如何對待她,她都不能有任何怨言,只能兢兢業業地幫他打理后宅,撫養他的子嗣。
不管那些子嗣是不是她親生的。
毒蛇般的黏膩視線黏在貝婳身上,她忽視掉都不行。
斜眼過去,便是一個陌生男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貝婳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自己今晚回去都要做噩夢了。
她身邊的侍女見一男子毫不避諱地盯著他們郡君看,也怒了。
當即擋在貝婳前面,喝道:“哪里來的登徒子,竟敢冒犯郡君?你那一雙招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走在李宗前面引路的人一回頭,那雙渾濁的眼睛慌忙移開,卻也完全暴露了他剛才在看哪兒。
他直接朝他臉上給了一拳。
“老實點兒,貴人也是你能看的,再不老實給你眼珠子挖出來。”
說著,還直接從自己衣兜里掏出他臟兮兮的,不知道擦過什么的帕子,捆住了李宗的雙眼。
再給貝婳賠罪:“對不住郡君,在下沒看好他。”
貝婳擺擺手道:“無事。”
是夜。
貝婳夢見一個可憐的女人,因為新帝繼位后的一道圣旨,成為宗親與重臣聯姻的禮物。
她覺得這個世界怪怪的,她下意識覺得新帝不應該是二皇子,應該是個公主。
但是夢里的她完全沒覺得不對勁。
父母不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