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的大樹下,杜若目瞪口呆。
她旁邊還站著麻五媳婦,麻五媳婦是路過的,兩人才剛說了幾句話,就聽見了這動靜。
“江漓家的,你不是說你舅舅舅母是過來問候你家祖母的么?怎么打起來了?”
杜若沒工夫解釋,連忙上前要扶鄭舅母。
鄭舅母卻不肯起來,還偷偷朝她使了個眼色。
杜若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抬起頭,泫然欲泣,“大伯母,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可我娘家人是特意過來看望祖母的,您怎么能下這么狠的手,把我舅母打成了這樣?”
曹氏暴跳如雷,“你放屁,老娘可沒打她,是她打的我!”
“哎喲,我說嬸子,打就打了唄,怎么還不承認了呢?”麻五媳婦在旁邊插了一句嘴,“你看你手上還拿著掃帚呢,不會那么巧,客人還沒走你就準備掃地吧?”
誰不知道這是忌諱。
曹氏啞口無言,氣得直翻白眼。
閻婆子拄著棍子從屋里走出來,冷笑道:“好一招倒打一耙,我真是小看你們了?!?
“親家奶奶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拿著禮物上門,就是為了來跟你們打架的么?”鄭老舅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杜若也紅著眼睛道:“我舅舅舅母最是知禮不過的人,祖母要是對我這個孫媳婦有不滿,盡可以朝我發脾氣,怎么可以把氣撒在他們頭上?您不覺得您這樣做太過分了么……”
麻五媳婦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余光瞅見不遠處走過幾個村民,馬上扯著嗓子把人都喊了過來,又眉飛色舞地把前因后果做了一番解說。
當然了,解說的是杜若這邊的版本。
全村人都知道閻婆子不待見二房幾個孩子,立馬就信了,他們不好說閻婆子什么,便紛紛指責起曹氏來。
“嬸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來者是客,哪有對客人動手的?!?
“就是就是,你看看把人家舅母打成什么樣了,灰頭土臉的,衣裳都破了?!?
“真是從未見過如此不講道理的人,以后誰還敢到你家做客啊?”
聽著這些扎心窩子的話,曹氏險些吐血,指著自己額頭上的大包嚷嚷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這就是證據啊!是她打我的證據!”
眾人面面相覷,然后看向了地上的鄭舅母。
“親家伯母,你要非說是我打的,那就算是吧。”
鄭舅母吸了吸鼻子,神情可憐又倔強,“你打我的時候,我不應該躲的,這樣你就不會用力過猛撞到墻,把自己的頭磕傷了?!?
曹氏呆若木雞,還能這樣?
大伙兒看曹氏的眼神越發不善。
麻五媳婦生怕事兒不大,跟著煽風點火,“不是我說啊嬸子,你的頭是不是鄭家舅母打傷的,我們沒看到也不好說。但是這地上的雞蛋,總不可能也是她自己扔出來的吧?”
曹氏張了張口,很想說就是她自己扔的,可再蠢也知道說了沒什么用。
因為不可能有人信。
誰會把自己要送的禮往外扔呢?
閻婆子冷眼旁觀,知道今兒這虧是吃定了,滿是褶子的臉陰沉得厲害,“行了別廢話了,回來吧?!?
說完轉身進了屋。
曹氏沖杜若幾人呸了一口,砰的關上了院門。
鄭舅母這才在自家男人跟外甥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麻五媳婦跟幾個村里人紛紛圍上來安慰。
又幫忙把地上的老母雞跟布撿起來,至于那十幾個雞蛋,肯定是沒救了。
杜若表示了感謝,然后扶著鄭舅母往家走。
等四下無人,鄭老舅便把事情的經過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