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趕來的是沈京斌的小廝尋花。
尋花看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主子,腦袋登時就嗡了一下,然后白著臉,哆哆嗦嗦地去探他的鼻息。
短短的一瞬間,尋花把自己埋哪兒都想好了。
我的公子,您可千萬不能死啊,否則小的也活不成了啊!
片刻后,他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還沒涼。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您醒醒啊公子, 快來人吶!”尋花一邊用力地推著沈京斌,一邊歇斯底里地哭嚎。
這動靜,把整個駐地里的人都驚動了。
林縣令跟柯大夫火速從帳篷里走了出來,見此情景,柯大夫連忙上前查看。
又是扒眼皮,又是探脈搏,好一番折騰。
最后咦了一聲,問尋花,“你家公子素日里可有怕冷,腰酸,腰痛,尿不盡等癥狀?”
尋花連連點頭,“有的有的。”
林縣令雖然不懂醫術,但他博覽群書,當然知道這些都不是什么好詞兒,忙問道:“柯大夫,沈將軍究竟得了什么病?”
“哦,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柯大夫咳嗽了兩聲,盡量往隱晦了說,“脈象沉遲,腎虧陽虛,多吃點鹿茸、紅參、補骨脂和淫羊藿調理調理就行了。”
想想還是補了一句,“不過這些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最要緊的,還是得在女色上節制一些才好。”
說了這么多,其實就一句話。
縱欲過度導致的腎虛。
杜若嫌棄地往后退了兩步,對不起了麻醉針,把你弄臟了。
等下回去就給你烤烤火,消個毒。
算了還是直接回收吧,讓小統做無害化處理去,省得上面沾染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病毒。
正在心里面吐槽,就聽林縣令又開口了,“柯大夫,這種病也會暈倒么?”
“那倒不會,最多虛浮無力罷了。至于沈將軍為何會暈倒,或許是氣急攻心吧……”
柯大夫看向尋花,“你家公子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尋花哪里知道,忙指著杜若跟江漓,“這個要問他們了,剛才就是他們跟公子在一塊兒的。”
江漓挑了挑眉。
杜若則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我們可沒有碰他哦,是沈將軍非要拉著我家相公說話,說著說著還生氣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暈倒了。”
“哦?江捕頭,沈將軍都跟你說了什么?”林縣令疑惑。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氣了呢?
江漓欲言又止,“沈將軍想讓我去鳳陽府給他當護衛,我沒答應;后來又叫我不要癡心妄想,說這次剿匪的功勞都是他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
杜若附和道,“沈將軍還威脅我們,說要是不識抬舉的話,定要我們好看!”
聽了這話,林縣令全都明白了。
這個沈京斌,還真是好大喜功,江漓前腳才把匪徒滅了,連沾血的衣裳都沒脫,他后腳就惦記上了,急吼吼地來堵人家。
威脅不成還把自己給氣暈了。
活該!
林縣令的臉臭臭的,叫來兩個人把沈京斌抬去了帳篷,讓柯大夫跟尋花好生照看著。
見人都走光了,才拍了拍江漓的肩膀,安慰道:“別理他,這件事本官跟李大人心里都有數,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多謝大人。”江漓拱手,態度恭敬。
“要說謝,其實該我謝你才是。”林縣令笑道,“若男跟我說過了,昨夜在山上,要不是你給她吃了那顆解毒的丹藥,只怕她也沒命回來見我。”
“江捕頭,你是我女兒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