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規定,第二場考試就在放榜的次日。
相比較第一場的瘋狂,第二場可斯文多了,畢竟有資格參加的也就五六百人,加上陪考的,總共不超過一千人。
顏夫子經驗豐富,知道這次不用擠,于是讓江湛他們多睡了一會兒。
只提前了半個時辰到場。
卯時一到,開考的鑼聲便響了起來,照例由廩生唱保,驗明身份,再由門口的差役里里外外查了個遍,確定沒有夾帶才放行。
江湛還穿著之前那件金縷玉衣,風姿秀逸,俊美絕倫,十分引人注目。
引路的差役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態度十分客氣,“還請江公子先到前廳拿號,再自行尋找座位。”
江湛朝他頷首,“多謝。”
少了那么多人,當然不可能還按照之前的座號來,得重新拿號。
拿到自己的座號后,江湛熟門熟路地往正廳那邊走。
遠遠的,就見門邊站著一個人,正含笑看著他。
正是段秀。
江湛當做不認識,目不斜視,腳步不停,徑直朝里進。
“阿湛,我就猜到咱們又是同一個考場。”段秀卻半點沒有眼色,狗皮膏藥一般貼了過來,“我是甲等丑子號,你呢?”
江湛回身面對著他,正色道:“段公子,我們不熟。”
言下之意,我沒必要告訴你。
段秀愣了愣,然后失笑地搖搖頭,一副拿你沒辦法的寵溺樣,“好好好,不熟就不熟,以后總會慢慢熟起來的。”
江湛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這話什么意思?好像他們將來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似的,委實有點莫名其妙。
懶得再理睬這個瘋子,江湛轉身自顧自地進了自己的號舍。
他是甲等子字號,正好在第一排的正中間。
跟段秀是隔壁。
不用說,肯定是按照第一場的名次來排位的,第一場他是第一名,而段秀是第二名,自然就靠在一起了。
望著那翩翩美少年,段秀極力掩飾住自己眼底的心動。
想到要不了多久,這樣的妙人兒就會臣服于自己身下,任他索取……段秀的心頭就控制不住地涌上一股熱流。
這次的考試至關重要,他一定要將江湛遠遠地甩在后面,反超成為第一名。
美人和名利,他全都要!
段秀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抬腳志得意滿地走進號舍。
不一會兒,考生們便都陸陸續續進了考場,很快便坐滿了。
江夫子也在這個考場。
他是第一場的第十六名,座位剛好在第一排的最邊上。
一刻鐘后,開考的鑼聲鐺鐺響起。
緊接著,蘇清堯帶著幾個師爺進來了。
照例先講規矩,再發試卷,然后端坐于臺前,跟個吉祥物似的。
臺下的考生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快地瀏覽了一遍考卷。
這一看不要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往年都是三首試帖詩,三道算學題。
今年卻只有兩首試帖詩,而算學題竟然有五道!
這個占比實在令人吃驚。
要知道近年來的科舉形勢,向來是文學為重,算學式微,以至于學子們把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如何作詩跟寫文章上面。
對于算學,一來是缺乏這方面的老師,尤其是那些偏遠小縣,極少有擅長算學的人才。
再一個,主考官們也會考慮到這些因素,出的算學題大都比較簡單,來保證多數人都會做。
因此對于考生們來說,算學題是他們的弱項,比重加大并不是什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