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莫非就是當年鼎鼎大名的江墨年江探花?”
江湛點頭,“正是。”
蘇清堯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江湛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品貌,俗話說虎父無犬子,江墨年何等人物,他的后代又豈會泯然眾人矣?
他就說那字體怎么瞧著有些眼熟,原來是見過的。
說起來,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當時他回京述職,路過朱雀大街,正好遇上新科狀元打馬游街。
當然了,還有榜眼跟探花。
他們身著大紅蟒袍,騎著高頭大馬,頭戴金花烏紗帽,簪著春風及第花,前呼后擁,旗鼓開道。
寬闊的長街上,到處張燈結彩,圍滿了看熱鬧的民眾,歡呼聲如雷鳴一般。
可謂風光無限。
尤其是街道兩旁的閣樓上,幾乎全被女人給占了,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嬌羞的虎狼的,一個個對狀元跟榜眼視而不見,卻只盯著那位年輕俊俏的探花郎猛瞧。
手絹和鮮花雨點似的從天而降,紛紛往他身上砸去,只求能引得他驚鴻一瞥。
他卻只是含笑而過,不給半分眼神。
也不知道傷了多少閨閣少女的芳心。
倒是有一家酒樓會來事,借著新店開張的吉慶,趁機向江墨年討得了一副墨寶。
那字瀟灑有致,獨具一格,博得了陣陣喝彩。
蘇清堯當時就被吸引住了。
想著要是小妹蘇清慈沒有失蹤該多好,自己一定使出渾身解數,想盡辦法也要把這位才貌雙全的探花郎哄到手,送給她當夫婿。
清兒值得這世上最好的男人!
可惜也只是想想罷了。
清兒那時候已經失蹤了好幾年,音訊全無,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后來他從旁人嘴里聽說了那位探花郎的名字。
江墨年。
而且還聽說,京中許多權貴人家都想拉攏江墨年,爭先恐后地要招他當女婿,連皇帝都動了心思,試探了江墨年的口風,意欲將公主下嫁。
那可是天家恩寵,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江墨年卻一律委婉地拒絕了。
說是家中早有賢妻,孩子都好幾歲了,只用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就把所有的窺伺都擋了回去。
本以為江墨年會從此青云直上,成為一代能臣。
誰知天妒英才,幾年后確實傳來了江墨年升官的消息,但也傳來了他的死訊。
為此蘇清堯還惋惜了好一陣子。
沒想到竟會在科舉考場上見到江墨年的崽。
緣分啊!
蘇清堯收回思緒,笑瞇瞇地把話題轉到了正題上:“我看你算學題做得不錯,可是書院夫子教的?”
江湛猶豫片刻,然后搖頭,“非也。”
他本來是想著把這功勞安到夫子頭上的,可這件事根本就經不起推敲,秀山書院來考試的不止他一個,還有蕭良辰,還有另外兩個同窗,到時候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算學考得好,又該作何解釋?
總不能說別人都沒有好好學,所以才不會吧?
可若是實話實話,一來蘇清堯未必會信,說不定還要懷疑他撒謊。
二來也怕給大嫂帶來麻煩。
大嫂從未上過學堂,卻會做那么難的算學題,別人會怎么想?
還是不要引火燒身得好。
江湛的回答,早在蘇清堯的意料之中,秀山書院雖然小有名氣,但地處偏遠小縣,他可不認為能留得住什么厲害的算學大師。
“那……必是你父親所教吧?”江墨年是個天才,會什么都不稀奇。
江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