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炊餅啰,新鮮出爐的炊餅!”
“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好吃不貴咯!”
“唉女施主請留步,貧道看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近幾日定有血光之災啊。只需一百文功德錢,貧道包你逢兇化吉……”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杜若正左顧右盼地找人呢,冷不防被一個看相的道士給攔住了。
還張口就沒好話。
杜若叉起腰,“你才印堂發黑,你全家都印堂發黑,麻煩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姑奶奶不止印堂黑,姑奶奶整張臉都是黑的好不好?”
真是的,不就是涂了美黑霜嘛,還扯到玄學上去了。
道士還真睜大眼睛看了看,突然臉色一變,“哎呀,確實是貧道看錯了,女施主不是印堂發黑,是黑云蓋頂,大災將至啊!”
杜若,“……”
好嘛,越說越玄乎了。
再說下去,只怕她活不過今晚。
杜若懶得再搭理這個神棍,轉身就走。
那道士還契而不舍地跟在后面攆,“女施主別走啊,貧道話還沒說完呢,大災之后還有大喜呢……”
杜若翻了個白眼。
我信你個鬼,為了哄騙人家花錢就說人家有災,看人家不高興了又趕緊說有喜。
咋的,正說反說都隨你唄?
杜若走得更快了,好不容易才將那神棍給甩掉了,正準備松口氣,突然一個人竄到了她面前,將她嚇一跳。
定睛一瞧,可不正是她找了好半天的老鐵頭?
“老鐵叔,你上哪兒去了,害我擔心好半天。”
老鐵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腆著臉笑,“對不住啊太太,老頭估摸著是吃多了,鬧了肚子。這不急著借茅房去了嘛,就沒來得及跟你說。”
原來是這么回事。
“怪我怪我,不該什么都往你肚子里塞。”杜若有點內疚,連聲道歉,“你怎么樣,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已經不痛了。”
那就好,杜若松了口氣。
抬頭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半下午了,經過剛才那么一遭,她也沒了繼續逛的興致。
于是決定打道回府。
兩人邊說話邊往縣館那邊走。
老鐵頭回頭望了眼吉郡王府的方向,眸光閃了閃。
鬧肚子……其實不至于。
他只是不想對著仇人之孫行跪拜之禮罷了。
...............
所有的風吹草動,都被屏蔽在了考場之外。
段秀發瘋被抬走之后,大伙兒也很快就收斂了心神,專心考試。
兩篇策論,兩天時間寫完,時間還是很寬裕的。
江湛已經寫好了第一篇,第二篇的稿子也打好了,只等抄完就可以交卷了。
不過按照規定,第一天是不許交卷的,最快也要等到第二日午時。
他便又細細打磨了幾遍。
傍晚時分,江湛買了一竹筒清水。
飯他是不用吃的,有自家大嫂給的“餓了么”,可以保十二個時辰不進食,但水肯定要喝,否則對身子不利。
喝了水自然就要上茅房,江湛有輕微潔癖,于是趁傍晚人少的時候去了一趟,由差役領著。
大號上了要蓋屎戳子,小號倒是沒關系,畢竟時間太長了。
容易憋壞膀胱。
自從那晚起了狂風,溫度就直線下降,晚上還真有點涼。
不過江湛穿的是杜若給的金縷玉衣,不光防暑還抗寒,看著薄薄的,卻一點也不冷。
他就這樣趴在擋板上睡了一夜,還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