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診斷部分跟莫長生的差別不大,也是說婁氏的腦袋因為傷勢過重,導致顱骨碎裂,淤血彌漫,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后面的治療方案倒是詳盡得多,給了兩個法子。
第一個是冒險療法。
打開顱腦,將里面的血腫徹底清除干凈,并取出碎骨,縫合頭皮;待休養生息數月后再度開顱,修復破損腦膜。
也就是說至少需要兩次手術才可以。
如果成功了,則性命無憂。
如果失敗了,則橫死當場。
第二個是保守療法。
以藥物為主,砭石為輔,雙管齊下,可延長患者半年壽命。
半年后,無救。
看完這個方子后,裁判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又是開顱,還開兩次,當人家的腦袋是豆腐腦不成?”
華大夫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還說什么可延續患者壽命半年,盡吹牛!連木小神醫治了那么久,也只延長了二十天,她一個女人家,有什么本事敢如此獅子大開口?”
其他人有贊同的,也有反駁的。
木山月笑道:“華大夫此言差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的能人異士多如牛毛,豈可妄自尊大。”
“六師叔說得對。”溫世沅也點頭,“杜氏雖是女流之輩,但確有回春之術,她既然能寫出這樣的方子,定是有道理的。”
華大夫卻完全聽不進去。
“有什么道理?前面那個莫長生也說了要開顱,怎么沒聽你們說有道理?哦,到杜氏這兒就變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判定不公嘛!”
溫世沅簡直無語極了。
這個華老頭,真是越老越頑固,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在哪家姑娘手上栽過跟頭,所以才對女子有這么大的偏見。
他也沒耐心哄這個老犟種,于是拉下臉來,端起了會首的架子。
“行了華長老,你也不用急赤白臉地否決杜氏的方子,跟個年輕后輩過不去。杜氏還不到十八,你今年幾歲了?”
“……”
“人家杜氏能治好重瞳,你能嗎?”
“……”
“沒話說了是吧?沒話說那我就把杜氏喊過來,讓她說。”
溫世沅別過臉,懶得再理睬華大夫,吩咐侍從去把杜若叫到跟前。
裁判官們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杜若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帶著好奇和探究,還有鼓勵。
總的來說都是很和善的眼神。
除了那個鼻孔朝天,滿臉不爽的老沙豬華大夫。
杜若站在那兒,一副乖巧至極的模樣,靜靜地等著他們問話。
溫世沅的態度十分和藹,“杜氏,你的方子我們已經看過了,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杜若點頭應了聲好。
“第一個問題,你之前可曾給人動過開顱手術?有幾成把握?”
杜若豎起兩根手指。
眾人驚訝。
兩成?挺厲害呀,前面那個莫長生可只有一成呢,而且還是用老鼠練的手。
剛這樣想著,就見杜若晃了晃那兩根肉肉的手指頭,笑瞇瞇地說:“溫神醫,這是兩個問題哦。”
裁判官們齊齊尬住。
什么嘛,原來會錯意了。
噗,不知道什么時候湊過來的宗政允差點笑噴。
他身后立著的江漓也忍俊不禁。
娘子行事總是這么出人意表,有她在身邊,日子便有千般樂趣,叫他怎能不愛?
溫世沅撫著花白胡子哈哈大笑,“好好好,是我搞錯了,那你且講來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