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當然知道不是短時間能辦到,他只想早點把西山這頂壓了幾十年的貧困縣帽子給摘掉,這不僅是他的心愿,也是全縣人民的期盼。
為了這頂貧困縣帽子,李萍曾立下兩年摘帽的軍令狀!在這個節骨眼上,向北怎么可能棄萍姐姐于不顧。
看看西山當地的婚嫁行情就知道,外地媳婦一聽是西山人,腦袋搖得似撥浪鼓似的,誰都怕跟窮字沾上邊。
還有哪些早年嫁到西山的外地媳婦,由于受不了當地的貧窮,很多人都拋下孩子回了娘家,這些事情,在如今的西山,依舊是屢見不鮮。
只是這些情況,施靜和葉盈秋不會知道,她們所處的優越環境,注定這一生也無法體會到貧窮的無奈和艱辛。
向北是農家子弟,他對貧窮的體驗,遠較大多數人要深刻!
這也是他為何不惜得罪杜家,也要起草筑巢引鳳計劃的根本原因。
為了讓西山人過上好日子,為了讓外地媳婦不再嫌棄西山人,向北可以暫時放棄眼前的一切!
可能,這就是他的信念吧!
向北離開醫院后,給遲麗打了個電話,但讓他意外的是,遲麗與宋小倩此時正在省城,這讓他不禁有些犯難?
如果去省城找遲麗,這一來一回得耽誤好幾個小時,看看時間,已經快晚上八點。
可不去又無法完成鄭副市長交托的任務,思來想去,也只能辛苦自己跑一趟。
此去省城兩百多公里路,西山沒有火車,這會兒班車已經停運,若是搭乘出租車,起碼得花大幾百。向北略微猶豫,咬咬牙,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省城。
而此時,唐紀春穿著一件厚厚的破舊棉襖,頭上戴著一頂破洞帽子,冒著寒風走進夜色下的西山。
他剛拐進一條岔路口,便發現黑暗里蹲著兩道人影正在抽煙。
唐紀春走了過去,一邊點頭哈腰,一邊說道“大哥呢,借個火!”
蹲在地上的黑影愣了愣,便將手里的煙頭遞給了唐紀春。
點燃香煙,唐紀春還回煙頭時說了聲,“謝謝!”
就在這時,蹲在地上的黑影突然站起身來,問道:“你好像不是本村人吧?”
“我咋不是本地人呢?”唐紀春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反問那人。
“我們怎么沒見過你?”那黑影繼續問道。
“我昨天剛從山西挖煤回來,你到哪里去見過我。”
唐紀春說到這里,又反問道:“你們又是誰,是張老漢家的女婿嗎?”
蹲在地上的另一個黑影也站起身,說道:“對,對,我就是張家的女婿,剛吃完飯,出來走走,消消食。”
“噢,我就說嘛,怎么看著眼熟呢,那回頭見。”唐紀春朝兩人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通過剛才的試探,唐紀春基本可以確定,這兩個人是賭場的外圍暗哨。而張老漢,只是唐紀春臨時起意,杜撰的一個假名字。
唐紀春沿著山間公路,繼續前行,這時,身后陸續有車輛經過,幾乎全都是面包車?
唐紀春也沒閑著,將這些車牌號一一記了下來,隨后跳到路邊的樹林里,將這些號碼發給了沈大勇。
接下來,他每到一個岔路口,基本上都會碰到一兩個暗哨,由于唐紀春穿得實在破舊,這些暗哨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只當是路過的村民。
這也就讓唐紀春一路通行無阻,而這時,剛才那些面包車,再次從原路返回,其中一輛面包車還在他身邊停了下來,只見那司機放下車窗,給他丟過來一包煙,豪爽的說道:“老鄉,拿包煙去抽,這么冷的天,早點回被窩里躺著吧!”
那人話音落下,一陣哈哈大笑,跟著一腳油門,面包車迅速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