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心只是嚇唬你而已。你的心是何顏色,不用挖我也知曉。之所以帶刀,是因為你需要留下一封血書,這樣才能讓三皇子光明正大的繼位。”
見皇上眸中驚訝,陸南尋冷笑道:“你以為這個至高無人的寶座,人人都想坐嗎?不怕告訴你,我與我爹都沒有興趣。你不是說你的皇位只要不給別人,給三皇子也可以嗎?那你也算得償所愿了。趁你現在手還能動,自己寫了吧。”
陸南尋冷漠地看著皇上,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皇上直到此時面上依舊冷漠,沒有一點悔恨。
他不后悔殺了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陸南尋自然也不后悔殺了他。
皇上只覺得腹內像是被人用刀劃開一樣,疼得厲害。
珠丹丸是皇宮里最霸道的毒藥之一,當初他還是看在禮親王是他親弟弟的份上,想著給他一個痛快,所以才賞賜給他們父子這種昂貴且見效奇快的毒藥。
他哪里知道這其中一顆最終會由他服下。
這藥也根本就沒有他想象中的痛快,如今帶給他的疼痛不亞于剝皮抽筯,讓人痛不欲生。他寧愿陸南尋現在一刀殺了他,也好過承受這樣的折磨。
何況將位置傳給陸謹行,本就是他用來欺騙陸謹行的手段,目的是讓其與他一心,共同對付陸南尋。如今陸謹行并未上當助他,他更加不可能寫上血書,讓這個孽障如愿。
他顫抖著將手縮到身后,看也不看那張宣紙。
“休想!我的位置不會給你,也絕不會給老三。朕有太子,即便朕死了,也是太子繼位,等謹全帶御林軍回來,便是你倆的死期……”
陸南尋冷笑著拍了拍手,一直守候在門外的陸謹行便緩緩走了進來。
“你爹不愿意寫,他還想將皇位留給陸謹全,你親自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陸謹行一步步走過去,皇上艱難后退,受傷的手臂留下很長一道血跡。
“你要干什么?朕不寫,朕不寫!你這孽障休想逼迫朕……”
“父皇忘了嗎?是我把太子騙去對付東涼國,我又怎么可能讓他安然無恙的回來?父皇放心,天下交給我,絕對比交給太子更合適。”
他語氣平靜,席地而坐。一手拿過地上的宣紙,另一手小心沾染地上的鮮血。以手代筆,以血代墨,認真書寫起來。
皇上驚惶看去,見陸謹行以他的口吻寫下血書幾行,行文流暢,字跡也與他同出一轍。
當年那個,人前話都不敢說,什么都不爭不搶的老三,是什么時候長成這樣一個冷靜自持,聰慧沉穩的少年郎了?
真是荒謬。
他最看不上的一個兒子,竟然如此有心機手段,陸謹行是什么時候開始模仿他的字?又是什么時候對他如此冷漠絕情?
真是諷刺。
他的皇位竟然會被最意想不到的兒子奪取,而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會先他一步,中了圈套而亡。
閉眼前的最后一剎,皇上想的是,他在這里等候太子前來相救時,太子是不是也在期待著他去營救?
陸謹行寫完血書,將皇上的尸身抱起,放在書案前的軟椅上。
陸南尋道:“我得先離開。現在動靜大了,其他皇子與文武百官都會趕來,你需要早做準備。”
陸謹行點頭道:“我已經準備好了。君子一諾千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辦到。上次在飯館招待不周,等下次見面,我們兄弟好好聚聚。”
“好!”
陸南尋爽朗一笑,大步離開。
剛剛躍上房頂,便聽到紫陽殿內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父皇……”
廝殺聲越來越近,陸南尋看到最先趕到的人是西鏢大將軍,這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