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皇帝背著身子,聽著蘇培盛與小夏子的絮絮剖白,轉了轉手中碧璽手串,才道:“小夏子御前失儀,拖下去,痛打三十大板,蘇培盛你親自監刑。”
“奴才多謝皇上饒奴才狗命,奴才以后一定為皇上做牛做馬的報答皇上。”小夏子聞言,忽的松了一口氣,大聲對皇帝表忠心道。
“退下吧!”皇帝沉聲道。
待二人離去,皇帝才轉過身,凝視著二人背影,喃喃道:“皇后么?從前沈眉莊假孕時便不安分,這次又換成容兒了?”說著又緩緩撥動兩顆碧璽手串上的碧綠珠子。
壽康宮。
太后聽完竹息匯報圓明園安嬪遇刺之事,將手上佛經放于案上,嘆口氣道:“皇帝那邊什么反應?”
“太后,皇上正忙于政務,叫蘇培盛過來請您過去相商定奪呢。想是在此事上想聽一聽您的高見。”竹息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哀家了解皇帝,他越是平靜,這怒火便越是會洶涌發酵。只怕這宮中又要不平靜了。”太后將纏繞著佛珠的手掌輕輕壓在佛經上,方緩聲道。
“太后您心善,是不想皇上妄動殺念吧。”
“竹息,你跟著我多少年了,還是只說些哀家愛聽的。”太后笑笑,打斷了竹息為她話語的粉飾太平,“哀家不是希望皇帝不要妄動殺念,而是希望皇帝不要為了一個家世平平的妃嬪妄動殺念。誠然宮中發生此事,哀家也覺得定不可姑息那幕后真兇,但此時恰逢多事之秋,年羹堯自恃功高,在京中待價而沽;敦親王一脈自皇帝登基便多有不滿非議……偏這兩人從前還有過共事前情……,看看華妃最近的奢靡,哀家這心里不安啊。……前朝隱患不平,后宮豈可再掀大的波瀾?”
“那安嬪一向避世無爭,太后覺得會是誰在暗中出手?”竹息將一盞茶遞給太后道。
“除去前朝余孽故意挑釁皇帝的可能,剩下便是安嬪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太后用碗蓋避了避茶葉道。
“太后,假使是為了安嬪的孩子,宮里敢這么干的人,也未免太肆無忌憚了吧?單刀直入,看著倒像是華妃的行事風格?”
“你還在替宜修遮掩。襄嬪與安氏在圓明園時因溫宜有些交情,華妃又是個莽直的性子,討厭誰喜歡誰都是寫在臉上的,她有無此手段,皇帝比哀家更了解。況圓明園能在使喚宮人上伸進去手的,除了皇帝和哀家,便是宜修了……”太后略帶責備的望了一眼竹息道。
竹息訕笑一下,從太后手中接過茶盞,“奴婢這不是替太后您著想嗎,無論皇后如何做,這些都是小輩們的爭鋒,太后您是該享清福的人了,何必為這些小事煩心。”
"哎,哀家雖知宜修愛慕皇帝,可她這些年做皇后本分盡責,哀家原以為她是知曉輕重的,怎料卻行如此糊涂事情……她已是皇后,卻還不知修身養性……"太后瞧瞧時辰,見已不早,便開始命竹息更衣。
竹息將方才取來的狐皮裘衣展開,“太后您也莫要太操心了,皇上對安嬪并不在意,此事也未必就會掛心到大動干戈。”邊寬慰著太后,邊替太后將裘衣披在身上。
“但愿吧。”
……
養心殿。
皇帝方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恰見太后進殿,忙起身迎過去道:“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皇帝再忙,也該注意下身體。如此晝夜不停地忙于政務,身體怎么吃得消呢?”太后叫竹息將皇帝扶起,有些無力的勸道。
皇帝將人迎到暖閣,方道:“皇額娘,圓明園安氏遇刺之事,您已經知道了吧?”
“聽說那刺客是個硬骨頭,慎刑司也不能叫她吐出有關幕后真兇的一言半語,皇帝欲如何處置?”
“皇額娘,那賊子膽敢在兒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