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輕女弟子,聞鼓樂聲而來,她們頭一回見到如此厚重的聘禮,紛紛涌至客堂觀看。
擠不進客堂的,也都趴在了窗戶處,哪怕能瞧得一丁點兒熱鬧,也能夠叫她們滿心歡喜。
薛倚在人群中認出了幾個要好的姐妹,她們多日未見,如今終于熱情相擁,有說有笑,暢敘別情。
薛倚小聲問她們道:“掌門真不在么?”一女弟子細聲答道:“當真不在,可好些時日了,也不知去了哪處。”
薛倚又問:“其他長老呢?”女弟子答:“都不在,只有寒長老在此。”
薛倚疑道:“怎會那么奇怪?這種情況可是不常有。”女弟子道:“誰說不是呢?”
但薛倚畢竟是九宮派的叛徒,她被寒橫星瞧見了,自是一股怒意陡升。
寒橫星怒哼一聲,朝其余女弟子低斥道:“你們也想做本門的叛徒么!”
眾弟子紛紛撇開薛倚,直立在一旁,畏手畏腳,大氣都不敢出。
弈先生見寒橫星連座都未請,一干人只在廳堂當中杵著,再加她一上來便要閉門謝客,從未有過好臉色。
他心中老大的不悅,開口道:“別人都說九宮派門規頗嚴,鄙人本是不信,但今日這里先是拒客于門外,
“再是當面訓斥弟子,后面更是連個茶水和坐處都沒有,原來這些個傳言竟都是真的!”
寒橫星冷冷道:“弈先生此行是專程來嘲笑咱們的么?”
弈先生躬身道:“不敢!敢問賈掌門何時歸來?我們在此便是等些時日也是無妨。”
寒橫星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們也不知掌門她老人家何時能歸,想必諸位也全聽見了,
“弟子們都說掌門不在此處,這可不是我有意相瞞。”
她緩得一緩,還是請這幾十人落了座,又叫一些弟子遞上茶水,才算是正式待客了。
寒橫星飲得幾口茶水,開口道:“各位既然來了,那便小住幾日吧。
“但這里畢竟只有女子,諸位若在此住得久了,恐多有不便,此事若是傳了出去,于你我的名聲也都不好聽。”
弈先生雙眉一挑,道:“哦?寒長老這是在逐客呀?”
寒橫星不悅道:“弈先生莫這般說話,這天底下,誰敢驅逐青囊三肖?更何況,你二人還是明夷幫的堂主,我九宮派可得罪不起。”
弈先生嘿嘿一笑,問道:“到底是得罪不起青囊三肖,還是得罪不起明夷幫?”
寒橫星一時慍色上臉,弈先生忙搶聲道:“想必名門正派都瞧不上咱們明夷幫,
“你們得罪不起的,必定是這青囊三肖而已,鄙人可有說錯?”
寒橫星怒極反笑,說道:“弈先生處處言語譏諷,不像是前來提親,倒像是專找咱們茬子來的。”
弈先生暗道:“老子今日既要提親,也要讓你們不痛快,你又能奈我何?”
他笑過一陣,搖扇道:“你我還是閑話少敘,今日既然掌門不在,這聘禮便勞煩寒長老代為收下,這門親事便算是定了!”
寒橫星不耐道:“我早已說過,我任何事宜均做不了主,諸位還是早些動身回去吧。”
肖代秋肥碩的身軀,坐滿了一張太師椅,他朗聲道:“既然掌門不在,便是長老為大,連你這長老都不能做主,誰還做得了主?”
寒橫星道:“如若有幾名長老同在此處,大伙兒商議商議,或可做得這個主。
“但今日,本門僅有我這一個長老在,我實在不敢專斷獨行!”
肖代秋端起茶杯喝干了,頷首道:“若寒長老不肯做主的話,也不是不可!
“老夫身為梨雨的二伯,如今娘家人已到,這門親事便由我做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