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倚柔但聽得“無理取鬧”幾字,立時伏在茶桌上痛哭不止,就像要將十年的委屈和憂愁都一股腦兒哭出來一般。
直過了好半晌,覺得哭夠了,才坐直了腰身,兩眼定定地盯著金琨。
她一邊抽噎一邊吟唱道:“一抹似曾相識眉,青絲別處憶知環……
“你那眉眼之間分明就是金大哥,你可騙不了人!”
她倏地站起身來,正色道:“我這雙眼就是為你哭瞎的,你若還想讓我再哭瞎一回……若你當真不想認我,你……你便走吧!”
嚴倚柔向來賢淑溫雅,平日里雖練了武藝,仍有著大家閨秀的風范,所作所為都自有著一股端莊溫柔之氣。
這一次若不是急至極處,心痛至極處,又怎會將壓在心底的真心話兒道出,怎會將往日的神采都拋諸腦后。
金琨自聽了這番話,哪兒還敢讓嚴倚柔再哭瞎一回?只得佇立當地,閉眼而嘆,心中感慨萬分。
嚴倚柔見金琨不敢動彈半分,便緩緩走上前去,伸手探向他的臉頰,直探至他的耳邊,頗覺有異,竟輕輕揭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嚴倚柔失聲叫道:“啊!真的是你!”
金琨往日的容貌重現在她眼前,讓她頓時慌了神,欲撲進金琨的懷中,又茫然一怔,趕緊將身子縮回。
淚水像是釋然一般,忘乎了所以,只顧傾瀉而出。
也不知哭了幾時,嚴倚柔終于抬起腦袋,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道:“此番是金大哥第二回治好我的雙眼,我……我實在無以為報……”
她心中本有千言萬語,但如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只得吞吞吐吐道:“金大哥……你……你坐吧……”
言畢,直竄出了房門,過得好半晌,才端回一壺新茶,匆匆給金琨倒上一杯。
金琨此時坐在桌前,眼中一亮,發現她已重新打扮過,只見她身著一身鵝黃衫子,腰間的綾羅腰帶將腰兒束得纖纖一握。
低垂的鬢發中,還插了一只金絲繡邊的發簪,另有修眉端鼻,清目含笑,頰邊還微現梨渦,顯得秀美無倫。
金琨當先道:“嚴姑娘,你定在是心中怪我吧?”
嚴倚柔也坐下來,說道:“我自是要怪大哥你的,怎能連我也瞞著?”她如今說話的語氣,又恢復了往常。
風云英俠志之朗月孤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