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能遇見的絕非曙光,而是刀芒。
一種逆向的,逆反的,逆轉的,逆勢的,逆天而行的刀光。
出刀的人逆手持刀,逆風疾揮,逆襲破斬。
刀身銀白,鋒刃上有一抹血色殘陽般的紫紅異芒,閃爍間將長刀映亮,耀明。形成了凄滄、寂涼、孤寒、慘絕的刀光。
無星,無月,沒有日出。
刀居然會發光。
鬼氣森森。
邪氣凜凜。
簡直是一把會釋放魔怪的妖刀。
刀光后有一張戴著斗笠的臉,唐能分辨不清對方的相貌。只看見陰暗的斗笠下,有兩點鬼火似的寒焰隱隱發光。
一個滿身死意,猶如鬼魅的人。
也許只有“鬼”才能操縱這把掌控生死的邪刀。
電、光、火、石、間。
妖異的刀芒迅雷般搠入唐能的胸膛,將他的胸肌切開,更灼痛了他整個身軀。
唐能感到胸腔烈火煮油般的燒灼,猶似一座巖漿沸滾,赤焰狂舞,即將猛烈噴涌的火山。
他的血液仿佛已經燃燒,焚身灼心的炙痛感讓唐能抽搐起來,抖動起來,扭顫起來,幾乎要暈厥過去。
對方的刀鋒自肋骨與肋骨之間穿過,刀刃貼著骨骼摩擦發出“刺刺刺……”的銳音,刀背抵住骨頭磨動傳出“咔咔咔……”的悶聲。
千、鈞、一、發、間。
唐能左腿疾蹴,踢向斗笠人胸口,這一腿同樣是電光火石般的疾。
斗笠人左手拔刀,他腰間還有一把短刀。那么近的距離揮刀已來不及,可卻依然拔刀,動作也是千鈞一發般的快。
拔刀、刀出鞘,刀柄頂擊,抵住唐能的足底。
斗笠人以刀柄擋住了唐能的疾蹴,唐能也借足勁一蹬往后標出,胸口的血如雨水般灑了一路。
血在燒,也在飛。
血水浸濕了衣袍,染紅了唐能。
黑暗中,知天下驚呼:老大,快把刀扔掉!
斗笠人鬼目一寒,左手短刀脫手飛擲。
刀如冷電一閃,刀尖扎進唐能右腿貫穿而出。沖勁將其整個人拽動,重重撞在峭壁上,刀鋒釘入巖石內四五寸之深。
唐能就這樣高高的釘在巖壁上,身體猶如指南針一般轉滑了半圈,頭部朝下倒掛著。
同時,破風之聲驟起,兩點幽芒激飛,射入了唐能的雙臂,旋即將他的手筋挑斷,又躥入其琵琶骨。
知天下右袖打出的是兩枚“雙暗刻”,形如指甲蓋大小的齒輪。是一種根據你手法,能旋轉,能切割的暗器,屬于“唐老太爺”發明的獨門暗器。
倒吊的唐能,五官因為扭曲而產生了變形,并迸發出一聲哀慘的低叱。嘴里血如雨滴,胸口血如泉涌,腿上血如箭射。
血、血、血、滿身是血。
唐能成了血人。
他的琵琶骨受制,雙手已廢。對一個習武之人,暗器高手來說形同殘骸廢骨。
而且,知天下的暗器還有劇毒。
唐能的血越流越紫,越流越毒,越流越疼,越流越少,越流越沒救。
他痛苦的不斷嘶吼,不停掙扎。
身子來回搖擺,像一個晃動的秋千,讓人看了不忍直視。一會兒,唐能身體停頓下來,又像靜止的秋千。
不遠處的趙好瞧見這等慘狀,眉頭不禁一皺,內心一冷。當然,他更擔憂是自己,毒力再發作下去,估計連皺眉的力氣都快沒了。
知天下從陰暗里踱出,走路的姿態像一名優雅詩人,捋須的動作像攥著一只酒杯將甘露送入口中。
毫無疑問他是贏家。
唐能輸了,趙好敗了。
知天下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