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趙好,投出一個帶刺的微笑,接著對斗笠人道:老大,你的手沒事吧?
斗笠人就是大當家“絕天道”柳生一兵衛。
他斗笠一沉,瞅了瞅自己的左掌,掌心已然發黑,喃喃道:這人很厲害,那種情況下還能用腳下毒,應變能力可謂一流。幸好我的手沒碰到他的腳,只是讓毒氣沾了一下。
知天下憂色道:趕緊把毒氣逼出來,唐門的毒不可大意。
柳生一兵衛“嗯”了一聲,舉起妖刀伊邪,用中毒的左掌握緊刀尖。
倏地,他喉嚨里傳出“咕,咕,咕……”猶如沸水滾煮的怪嘶。一雙鬼目急速閃爍,忽明忽暗,在黑暗中顯得尤為恐怖滲人。
知天下見狀,輕舒一口氣,憂色頓消。
似乎柳生一兵衛的毒已經被逼出,被化解,被祛除。用了一種古老,原始的方式將毒徹底消滅
趙好喘息凝望,看出那斗笠人把毒逼于手心,然后用刀上的某種力量把毒解除。
這人的毒不是用藥解的,是被刀殺死的。
趙好心念至此,愈發絕望。
自己的毒怎么辦?自己就要死了嗎?
知天下對著柳生一兵衛道:大王在上面,受了很重的傷。
“知道了!”
他走到唐能跟前,盯著他腿上的短刀,打算把刀拔出來。
知天下喝止道:刀柄上可能也有毒。
柳生一兵衛道:這刀是家族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我必須隨身攜帶。你放心,毒我有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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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柳生一兵衛舉起長刀,用刀尖勾住短刀刀鍔一抽,“噗”的將刀拔出。同時,他左手快速把刀鞘從腰間抽出,在短刀落地前將刀鞘一送,刀應聲入鞘。
接著,柳生一兵衛把妖刀伊邪插回鞘里。再從懷里拿出一根管子對準短刀刀柄,用力擠了擠管尾,管口里爬出一條螞蟥似的透明軟蟲。
蟲子柔柔的,綿綿的,滑滑的,黏黏的,頭上有一個吸盤似的觸角。
軟蟲在刀柄上緩緩蠕動,慢慢吸吮,透明的蟲體漸漸變成暗黃色。
知天下眼眶里射出奇異的光,吃驚的說:原來你有“甲賀派”的“千年不死蟲”,怪不得你不怕毒。
柳生一兵衛也不作聲,將蟲子重新放回竹管里藏入懷中,再把短刀插回腰間。
知天下奸笑道:好東西!真是好東西!這種千年一遇的神物,不會也是你家族傳下來的吧?
“我先上山了。”
說完,柳生一兵衛像幽靈般消失了,仿佛害怕見到陽光一樣。
此時,太陽真的出來了,遠方的山峰探出一截紅日,金色的光線綻放開來,像溫柔的手撫摸著大地。
知天下走到唐能跟前時,他已經氣絕多時,身體就孤零零的懸掛著。一縷溫暖的旭陽映在他睜開的雙眼,反射出十分凄楚且不甘心的眸色。
他死不瞑目。
無法瞑目。
他如此年輕,如此優秀,如此出名,如此聰明,也如此寂寞。
人生如夢,夢醒方悔。
唐能有沒有夢?
有沒有后悔過?
趙好也要死了。
他有過夢,卻沒有悔過。
趙好做任何事都不會后悔,哪怕錯了也會錯下去。并一錯再錯,一錯到底,否則他不會成為四大兇徒。
他釋然的閉上雙眼,默默的等待死亡,身上凄厲的兇氣已消散,凄烈的狂意已退卻。
此刻,他不是四大兇徒,而是趙好。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柔弱的很纖美,很清秀,很婉麗,很旖旎的女子。
一個連名字都讓趙好魂牽夢繞,牽腸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