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埒如愿了。
一聲聲不妥,天子停下了腳步,臣子們也停下了腳步,都看向了他。
別的不說,故弄玄虛這種事這老登是真擅長。
引了君臣的注意力,于白埒看向公輸甲,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公輸伯,本官于白埒,粗通土木之道,可否請教一二?!?
皮膚黝黑的公輸甲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不敢,這位大人想問什么,盡管問就是?!?
“好。”
于白埒指向水云閣的屋頂,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這頂,為何如此建蓋?”
公輸甲也是一副困惑的模樣,他可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困惑了。
這問的不廢話嗎,不這么蓋還怎么建,咋的,蓋屋不封頂,感受大自然啊。
齊燁也很懵,南莊又不是恒大高檔小區,蓋屋為什么不封頂?
一看公輸甲不說話,于白埒心中已有了幾分把握,故意抬高音量,炫耀上了。
“四面坡為廡,廡殿頂,兩面坡但兩山墻與屋面齊的…”
說到一半,于白埒整活了,口氣不太確定的問道:“公輸伯可知廡為何意?”
公輸甲臉上的困惑之色更濃了。
他當然知道什么意思了,他不知道的是,為什么眼前這個當官的問這個事,因為問的依舊是廢話。
在內行眼里,這是廢話,可在外行眼里,好像挺像那么回事似的。
于白埒一背手,朗聲道:“自漢而起,屋為五式,四面坡,廡殿頂,四面、六面、八面,為攢尖頂,圓頂亦是如此。”
目光看向三層水云閣的屋頂,于白埒搖了搖頭:“這水云閣周遭屋宇皆無名,想來水云閣非是這一樓一屋,既如此,如園,有園,應鄰林,方位林園,就如陰陽互補,相輔相成,園為陽,林為陰,可對立,可相沖,可換轉,雖說是土木一道…”
于白埒收回了目光,看向公輸甲,臉上滿是傲色:“卻也應善日月運轉之學,本官雖讀四書五經,卻也是無書不讀,無文不習,就說這后漢書中提及到的陰陽歷算…”
又是說了一半,于白埒拱了拱手:“本官多言,畢是商賈之處,建蓋樓宇,不講究那么多?!?
一聽這話,君臣的面色古怪了起來。
一個地,一個屋樓,對古人都是大事。
對尋常百姓來說,地最重要,有了地,才有棲身之所。
但是光有地沒用,總不能直接躺地上睡大覺吧,所以得有屋。
百姓無所謂,哪怕建個茅草屋,能睡就行。
可若不是尋常百姓,說法就多了。
就好比這南莊,來的全是達官貴人,雖然不是他們的家,可他們要在這里玩,而很多達官貴人相信風水之說。
說的再通俗點,小兩口子去開房,肯定盡量找那種通風的、隔音好的,有吊床有落地窗的,沒聽說過誰到賓館直接前臺問有沒有哪個房間死過人的,說就喜歡這種如同有第三者偷窺的感覺。
古人就是如此,來水云閣玩,里面寫的是水潤萬物,好像很是講究似的,結果按照于白埒這么一說,這地方好像就是隨便建一建很糊弄事,根本不講究那么多。
事,倒是不大,但是水云閣似乎有點掉價掉檔次了。
跟在文德身后的齊燁,微微皺眉,將于白埒的面容深深記在心里,準備一會找季渃嫣問問這老頭咋回事,沒見過啊,上來就找茬,幾個意思?
再看公輸甲,也挺不爭氣的,憨厚的笑了,連連拱手。
“大人教訓的是,教訓的是?!?
“誒,嵐山伯何出此言,并非教訓,而是…”
于白埒故作猶豫了一下,隨即開口說道:“土木建蓋,雖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