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人慫了,任宰。
齊燁與龔信走在被折沖府將士們控制的張家塢堡之中,并肩而行,身后跟著旺仔與季元思。
齊燁側目看向龔信:“你怎知張家會同意交出半數家產。”
“錯。”
“錯?”
“你應問,為何不將張家趕盡殺絕,而是要他半數家產。”
“哦。”
齊燁拱了拱手:“那么請問龔師,為何只要張家半數家產,而不是將張家趕盡殺絕?”
“要張家半數家產,只要財貨,這些財貨有銀票,有金銀珠寶,無房屋地契。”
“因為房屋地契都在南地,要了也沒用?”
“不錯,你便是要了,張家也不會給,這房屋地契才是張家的財富,你要半數家產,也就是財貨,不過是讓張家如同剛剛發家那般,卻不是一棍將其打死。”
齊燁點了點頭,基本盤還在,本錢還在,無非就是這么多年白干了,卻算不上“破產”。
“至于為何不是趕盡殺絕…”
龔信搖了搖頭:“倘若這案子不再繼續查下去,自是可以將罪名嫁禍到張家頭上,案子便是結了,可你若想繼續查下去,如今將張家趕盡殺絕,罪名算在了他門的頭上,那么有朝一日真的查出了幕后主使,你要如何向宮中、向朝廷、向天下世家交代?”
齊燁恍然大悟,再次施了一禮。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張家是該死,如今也沒了底牌,直接將罪名扣到張家人的頭上,可以,不是不可以,問題是如果將來查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呢?
這要怎么和外界說,說他齊燁查錯了,張家人被冤枉了?
“龔大伯。”
跟在身后的季元思插口問道:“那綁架丘神威家眷與想要色誘呂元嘉要挾他這事呢,這兩個罪名也夠重了吧,因這二罪滅了他們為何不可。”
龔信理都沒理季元思,自顧自的背著手向前走,由此可見,這老頭根本沒將太子少師府大少爺放在眼里,事實上起初他連齊燁都沒放在眼里。
齊燁回頭解釋道:“是夠重的了,但是罪不至死,最重要的是,張成可以一力承當,無論是綁架丘神威的家眷,還是讓丘虞色誘呂元嘉,都能夠一個人扛起所有罪名,牽連不到整個張家,就算牽連到了也不會令張家傷筋動骨。”
“哦,對對,有道理。”
季元思連連點頭:“那是不如要他們半數家產來的實惠。”
齊燁面露沉思之色,龔信沒過多的解釋緣由,剛剛沒有去深想,現在卻越是深想越覺得這一手可謂高明。
就算將張家連根拔起了,又能如何,呂元嘉身死幕后之人反倒是容易脫身。
除此之外,將張家誅了,名下的那些田產地契,是歸宮中和朝廷了,然后呢,然后還不是要發賣,賣給誰,依舊是南地世家。
這就等同于,沒了一個張家,肥了其他世家,結果沒什么差別。
與其如此不如拿了張家半數家產,張家實力大跌,其他世家便會如同禿鷹一樣盯上他,讓這群世家斗去吧。
“那龔師以為,是誰嫁禍的張家?”
“不知。”
齊燁啞然失笑:“學生還以為龔師會說是董家。”
“不妄言,老夫不知是不是董家,不過老夫卻知你在此地是查不出線索的。”
“那龔師覺得學生應在哪查。”
“回柳州吧,這里交給老夫,留下三十司衛、五百折沖府將士,過上幾日,老夫帶著財貨與張成的人頭去柳州尋你。”
齊燁神情莫名:“張成的人頭?”
“不錯,不然你以為老夫為何要在塢堡之中連殺六名張家人,加上張成,有了這七顆人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