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外,早已站滿了尚書省的官員。
有的,比曲芠博品級高。
有的,比曲芠博品級低。
無論高低,這些人已是受夠了充當“跑腿”的角色,更是不允許任何人通過打壓世家來令手中本就不多的權力愈發削弱下去。
“諸兄。”
曲芠博沖著眾人施了一禮,滿面決絕之色:“天意如此,無需再試探,若是再拖延下去便是忤逆天意,明日朝堂,本官愿身先士卒,在天下人面前揭露那齊燁在南地之人神共憤屢屢暴行!”
一番話,說的如同仿佛正義使者化身。
一番話,朝堂爭權奪利虛偽面孔,一覽無余。
一番話,同僚之爭,觸目驚心。
大康開朝后,原左仆射是保皇黨一派,老六帶兵入宮后的第一夜就被阿卓給剁了,如今尚書省沒有左仆射。
尚書省的二把手右仆射則是與吏部官員去了北地,至今還未歸京。
再說尚書省的尚書省孫休,正好六十六,歲數大了,孫家其子弟不成器,沒培養起來,加上他本身也到告老還鄉的年紀了,身體每況愈下,不出意外年底之前就要退。
衙署中、青兩代的官員各個野心勃勃,作為尚書令,孫休壓得住人,壓不住人心,更壓不住野心。
原本,孫休只是想逼宮中將齊燁召回,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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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曲芠博的野心太大,支持他的人心里的火也越燒越旺,整件事的性質也就慢慢變了。
齊燁,幽王府世子,搞倒了多少官員,多少衙署。
可這些衙署都是六部九寺,沒有三省。
如果曲芠博,如果尚書省這些人搞倒了齊燁,名聲、朝堂話語權、為官履歷等等,意義可謂非同凡響。
這也是為何孫休說曲芠博想要踩著齊燁的尸骸上位的緣故,事情,早就變了性質,從試探、敲打,變成了現在的決絕,豪賭!
此時京中已是沸沸揚揚,消息傳遍了。
南地來的人馬很高調,率先入城者是董家董摹,董家名義上的家主。
除了董摹外,還有很多南地來的名士大儒,不少人的名字在士林中都是大名鼎鼎。
南地來的商賈,百姓也不少,百人出頭。
入了城,董摹讓隨從包下了京中五處客棧,全員入住,隨即董摹親自前往禮部,要面圣。
禮部既不敢怠慢,也不想摻和到這渾水之中,第一時間請示宮中。
宮中很快給出了答復,董摹等人舟車勞頓疲憊不堪,應在京中先歇息幾日再入宮不遲。
事情發生到這里,其實已經算是宮中表明態度了,不想將事情鬧大,盡力控制影響力。
誰知董摹這群人根本不吃這一套,說明日上朝時可在宮外等候,天子何時閑下來了何時召他們入宮。
尚書省開始造勢了,在士林中造勢,各行各業這么齊,來的又是這么急,明顯是告御狀的,告御狀,天子不見,成何體統?
還是那句話,齊燁不在京中,依舊可以牽動著京中達官貴人們的心。
知曉董摹這群人到了后,看熱鬧的,有之,想要落井下石的,有之,為齊燁擔憂的,也有,雖然很少。
到了晚上的時候,宮中來了倆太監,要請董摹入宮,結果這老東西不去,說要見天子就一起見,大家都有話說。
倆太監走了,回宮里了,可想而知,老六一如既往的龍顏大怒怒怒怒怒。
有人怒,就有人笑。
尚書省的一眾官員就在笑,曲芠博,笑的更加開心。
董摹,是董家家主,董家的牌面,是董孝通,董孝通,是他媳婦的弟弟,那這不就是一家人嗎,什么叫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