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出了班,柳錦芬也出了班。
二人出班,對視一眼,火藥味十足。
柳錦芬望著齊燁微微上揚的嘴角,心生古怪之感,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覺得齊燁似乎很了解他,很了解他的內心。
直覺并沒有錯,齊燁的確很了解錦芬兒。
原本,齊燁是不了解的,他了解,是因為季元思了解。
原本,季元思也不了解,他了解,是因為熊琪了解。
原本,熊琪同樣不了解,她了解,是因為柳錦芬他媳婦兒了解。
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好多男的帶著女朋友去和閨蜜吃飯,第一次見到閨蜜,閨蜜滿面戲謔,你就是那誰誰誰啊,很多男的就突然有這種感覺,閨蜜仿佛知道自己的長短一樣,極為了解自己。
“世子殿下。”
柳錦芬一開口就是大儒專屬,二綱二線三代表,強占站立道德制高點。
“瀛島學子蒙受冤屈羞辱,事關朝廷體面,事關國法威嚴,事關我大康禮儀,哪能是我國子監一言而定的,既是學子,那便關乎讀書人體面,既是使節,那便關乎國朝禮法,既是使節中的讀書人,關乎的,便是天下讀書人的顏面。”
“說的好!”齊燁擊掌三下:“行兇之人,必要嚴懲,方顯我大康上國威嚴。”
老六與文德,面面相覷。
各部官員,面面相覷。
柳錦芬微微瞇起了眼睛,不知齊燁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是人是鬼都知道,昨夜就是齊燁放的火,結果這家伙今日特意來參朝,主動提及這件事也就罷了,還口口聲聲說要嚴懲?
“世子殿下。”
柳錦芬也懶得想了,事到如今只能明刀明槍了:“可老夫聽聞,昨夜在北市縱火之人,正是世子殿下。”
“你說什么!”齊燁神情大變,轉身看向天子:“老…陛下,他誹謗我,他誹謗我啊。”
“嘩啦”一聲,官袍摩擦之聲極為整齊,柳錦芬嚇了一跳。
一群官員出班了,望向柳錦芬,怒目而視。
戶部尚書赟乘泰、左侍郎喻文州、
禮部左侍郎仇潤豐,右侍郎緊隨其后。
鴻臚寺寺卿吳尚峰,還有一位少卿。
柱國將軍孫功,以及兵部一個侍郎一個郎中。
京兆府府尹張瑞山,外加兩個不知道為什么來上朝的勛貴,一個伯一個侯。
中書省也有人邁步了,熊思賢一個眼神,倆屬官站了出來。
還有三個各道的軍器監衙署的官員,連工部都走出倆官員。
這也就罷了,還出來十多個官員,有六部,有九寺,全是出身南地或是南地世家的官員。
嘩啦啦出來二十多號人,都和見了殺父仇人似的盯著柳錦芬。
下一秒,這二十多人又齊齊愣了一下,這群人除了本衙署內,好多人甚至是互相看不順眼的,結果今天一看齊燁“蒙受不白之冤”,一起站了出來,摩拳擦掌,一副要將柳錦芬生死活剝的模樣。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沉默。
就連龍椅上的老六都心中略微震撼,這還沒怎么樣呢,這群人就著急忙慌的跳出來,齊燁的“人緣”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好了?
沒辦法,齊燁現在關乎太多太多人的利益了,不止是宮中和朝廷,還有很多衙署,很多世家,和舔不舔齊燁沒關系,而是齊燁一旦有失,許多衙署、世家、勢力,都要遭受巨大的損失!
這種情況還是開朝以來第一次發生,反正是沒有這么多來自不同衙署的官員“聲援”一個人的。
不由得,許多班中朝臣望向龍椅上的天子,這都有點結黨營私的意思了。
果然,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