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棠對京中的“大人物”們都極為了解,包括唐少秋。
馬車之中,語棠又補充了一些信息,關于唐少秋的生平經歷等等。
齊燁心中毫無波瀾。
兩世為人混了這么久,他見過太多太多道貌岸然之人了。
教堂之中滿面虔誠之色,勸人向善,轉頭就給人家孩子拉屋里吹上帝號角去了。
學校之中,自詡為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老師,下了班將腦袋梳的和狗舔的一樣,跑KTV嗨去了,碰到自己班里的學生,指甲蓋給人家絲襪都撓破了,還讓人家送兩箱瓶酒,臺費都不給。
新聞記者發(fā)布會,一口一個本登要造福百姓,本登要帶領全美人民如何如何,結果扭頭坐飛機跑蘿莉島上了,難怪竄稀憋不住屁,要知道蘿莉島上不止有蘿莉,還有正太。
人設崩塌這個詞之所以會出現,就是因為…因為人設會崩塌。
對唐少秋,齊燁并沒有任何敬重之心。
讀書人,百姓,認為唐少秋幾乎和圣人似的,包括語棠,都覺得其中是否有什么誤會,唐少秋不會參與到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之中。
齊燁理解,理解為什么很多人敬重唐少秋,因為日子過的清貧,無欲無求。
可這天底下當真有人無欲無求嗎,當然不是。
只不過大多數人,求的是財。
有了財,求的是權。
有了權,求的是安穩(wěn)。
人們不能應自己“所求”之事,來衡量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來去認定其他人的心中所想。
沒聽說哪個月薪三千五的,最大的愿望是長生不老。
真正想要長生不老的,是身價至少幾個億起步的。
沒達到身價幾個億,自然無法理解,也不會去想想,身價幾個億的人每天在想著什么事。
一輛馬車,三十個司衛(wèi),日夜降臨之前來到了北市,小鹿也被叫來了,滿臉不情愿,她想在南莊中吃喝玩樂,而不是跟著齊燁在京中亂折騰。
值得一提的是,衙役不夠用,文吏跑工部借人去了,準確的說,是命令工部派過來衙役維持秩序。
自從齊燁出道后,京兆府算是撕毀了與工部之間的互不嘲笑平等條約,工部也算是徹底頂替了京兆府成為本朝朝堂首席背鍋俠了。
唐少秋的居所就在城北一處小院中,都是民宅,占地很小。
等齊燁到了地方后,冷笑連連:“凡事過猶不及。”
小院很明顯,因為比百姓居住的院落還要破敗。
墻是土墻,而非磚墻,或是半磚半土。
司衛(wèi)已經將小院給圍住了,隨后趕來的京兆府衙役們挨家挨戶的敲門溝通,說司衛(wèi)正在抓逃犯,大家先遠離一些。
“如果我說打,你就嚇唬他,別真打。”
進門之前,齊燁悄聲和季小鹿吩咐著:“我要讓他知道,你是使節(jié),國朝最重要的使節(jié),就算你能打死他,這事也會被壓下去,他死了也白死,主要是嚇唬他,明白嗎。”
“哦。”季小鹿撅著嘴:“你怎么總叫我打人。”
“要么打人,要么減肥,你選一個。”
“打人!”
“那不就結了。”
齊燁翻了個白眼,一腳將兩扇根本沒關而且隨著秋風吹動嘎吱嘎吱作響的破門踹開。
旺仔率先走了進去,大吼一聲:“親軍查案,唐少秋何在。”
這話喊的有點多余,這么多人給院子圍了,哪能不驚動院中之人,更別說院落土墻和個擺設似的,連兩米都不到,一踮腳就能看到外面。
院中有人,正是唐少秋,須發(fā)皆白,坐在唯一一間房屋的臺階上,挽著褲腿,正在泡腳,手上一本頁頁泛黃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