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買賣罷了。”
齊燁猛然抬起頭,滿面莫名之色。
周介回到了座位上:“這就是為何禮部要推遲科考的緣故,老夫這番解釋,殿下可還滿意?”
齊燁的眼眶微微抖動了一下:“學生不是因科考一事而來。”
“今日不是因此緣故,明日也會因此緣故,與老夫說說吧,想要多少。”
“什么想要多少。”
“殿下為何明知故問,老夫知曉你書樓學子欲參加科考,可老夫這禮部尚書得將買賣做好,做的穩妥,書樓學子科考之人共計二十五人,這二十五人,無論學識好壞,不可統統入榜,憑著殿下的威名,老夫給你三人,加上幽王威名,老夫多給你五人,一共八人,這八人,哪怕是目不識丁,也會入宮殿試,如何。”
“你…”齊燁眼眶暴跳:“國朝矚目,全天下學子視為試金石,無數個日夜里日思夜想的科考,你周介膽敢如此不公平!”
“不公平?”周介笑了,笑的很是嘲弄:“何為公平,公平是老夫一怒之下將你趕出去,你這小二連個屁都不敢放,老夫依舊是禮部尚書,何為不公平,你對老夫拳打腳踢,滿朝文武就算得知了,也無一人敢聲張,更不會給老夫討個公道,那殿下說,如今這世道,是公平,還是不公平,是你齊燁幽王府世子不公平,還是老夫這禮部尚書不公平?”
齊燁張著嘴,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還真別說,如果自己對禮部尚書動手的話,朝廷十之八九會壓下去。
周介吹了吹茶葉沫子,似笑非笑。
“本就不是公平的世道,又不是憑著公平活著的人,享著不公平帶來的權力,用著不公平的手段,做著不公平的事兒,殿下吶,你就莫要和老夫談公平二字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齊燁被扎了,扎心了!
堂堂禮部尚書,一句之乎者也都沒有,是孟子沒日上,孔子也沒曰上,和嘮家常似的說著大白話,愣是讓齊燁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當朝禮部尚書周介,不說一語道破了朝廷的本質,至少也算是毫不避諱對齊燁說出了禮部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錯,就是負責做買賣的。
禮部什么都參與,又什么都不是參與的太深,需要深的時候就深,需要淺的時候就淺,深深淺淺,根據反應,根據實際情況。
科考,也是買賣,買賣的目的,是維持秩序,維持平穩。
為了朝堂的秩序和國朝的平穩,萬物皆可買賣,包括科考這種名義上對天下,對江山至關重要的讀書人盛舉,乃至是公平,公平,也可買賣!
“是啊,買賣,老大人說的是。”
齊燁笑了,臉上露出了極為苦澀的笑容。
“讀書人,何嘗不是小人物,以為自己是大人物,或者會變成大人物的小人物,在無數的這種小人物眼里,眼里為之奮斗一生的事,在你們這些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過就是買賣罷了。”
周介繼續喝著茶,不言不語。
科舉,是個市場,寒門弟子,賣了寒窗苦讀無數年,買了一個官位,換了朝廷顏面,都有的賺。
可這些官位又不能全部賣給寒門子弟,他們只是臉面罷了,沒太大賺頭。
真正的賺頭,得是出大價錢的世家。
世家用當狗,用當忠君愛國之人,用當順從者作為價碼出價,買自家子弟出頭。
自家子弟出了頭,再將本錢賺回來,賺取更多利益。
科考,是公平的。
可決定誰入榜的,是人,不止是禮部官員,還有天子。
既然有人參與,那么看似越是公平的事,一定越不公平。
什么科舉舞弊,什么買通考官,什么押題猜題買題之類的,對禮部官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