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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尚早,店里也沒什么食客,剛才進來之前抬頭看了眼,二樓窗戶都開著呢,也沒什么住客。
掌柜的是個跛子,四十上下,滿面風(fēng)霜,身材實在,臉上堆著笑,地中海,腦袋上殘存不多的頭發(fā)梳的油光水滑,和順產(chǎn)的牛犢子似的。
“幾位爺,還有旁的吩咐盡管開口,本地風(fēng)土人情、采買花銷、交友結(jié)識、打探財貨,這?城內(nèi),就沒老朽不知道的。”
也不稀奇,能開酒樓客棧的,又是臨著入城的位置,甭管是掌柜的還是小二,多是消息靈通有著些許手腕之人。
就說京中北市那幾家臨著城門不遠的酒樓客棧,別說問他民間事了,就是問他朝堂政務(wù)他都能和你說上三五個時辰,還不帶重樣的,從朝中大員,到青樓頭牌,就沒他們不知道的。
除此之外,好多酒樓客棧還有“兼職”,這些兼職種類繁多,介紹生意,結(jié)識人脈等等。
打個簡單點的比方,假如有人從南地入了京,來到一處客棧,和小二說他想要見比天子還難預(yù)約的幽王府世子殿下齊燁,看似天方夜譚,實則不是沒可能,小二還真能給這人找到門路。
小二不認(rèn)識齊燁,可他認(rèn)識李四,這李四不認(rèn)識齊燁,可他認(rèn)識一個馬夫,這馬夫同樣不認(rèn)識齊燁,可他認(rèn)識另一個馬夫,這個馬夫呢,是專門給南莊采買管事負責(zé)駕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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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夫能和管事說上話,這小管事呢,又和余大貴熟,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余大貴能和大管事段平說上話,段平,那是能直接進入齊燁小院的存在。
這不,事情就搞定了,掌柜的將張三介紹給你,你自己打點去,真要是有緊要的事兒,這話,還真有可能傳到齊燁耳中。
“家中世代行商,長輩命學(xué)生來東海歷練一番,初來乍到,還真有些求教之事,掌柜的坐。”
齊燁一番話不能說是滴水不漏吧,只能說是短短一句話全露了。
世代行商,代表商賈,可又自稱學(xué)生,說明讀過書,商賈子弟鮮少有讀書的,說的是長輩“命”學(xué)生,而非“令”學(xué)生。
通過一句話,齊燁的人設(shè)飽滿了,世家子,讀書不咋地,只能掌管家族名下的商隊,還是個旁支子弟,并非核心直系。
“好說,好說好說。”
掌柜的坐下了,齊燁主動給前者倒了杯茶。
“學(xué)生略微困惑,記得兒時聽人提及過,這?城臨近東海三道也算是大城,如今怎地變的如此破敗。”
“日他娘。”
一聽齊燁問這事,掌柜的也是個性情中人,直接開罵:“還不是折沖府那群狗奏鬧的,開朝后,這群婊子養(yǎng)的狗吊玩意凈干埋汰事兒,老不招人稀罕了,你瞅瞅他們那一個個破馬張飛的,朝廷早晚能死他們!”
齊燁微微張開了嘴巴,面容有些恍惚。
這是快到東海了,還是…快到東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