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眉目不同,他的眼睛像深潭,李家哥兒對她略點了點頭,只是吩咐下人收拾殘局,半點也沒有怪罪鄭綿綿窺私的意思。
鄭綿綿自己反倒是紅了臉,忍不住斥丫頭,“叫你多事,讓人給瞧見了吧!”
丫頭半點沒把這句罵放在心上,還興味盎然的說:“姐兒,您說這是怎么回事兒呀?那人為什么罵李家哥兒是賤……
鄭綿綿一下捂住了丫頭的嘴,眼睛一瞪,道:“不許說!”
丫頭知道這個字難聽的厲害,連忙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丫頭去廚房把粥盛出來吧。”萬姨娘這一耳朵聽到了人家最私隱的秘密,心里也是五味雜陳的很。
李家自那日后大門緊閉,鄭綿綿同丫頭去鋪子里察看生意時經過門前,只有兩盞沒上燈油的燈籠在秋風里搖搖欲墜。
鄭綿綿也不知怎么的,每回都盯著那兩個燈籠瞧。
今日出了巷子口才覺秋風大得厲害,吹得人臉頰透涼,丫頭快跑回去給她取斗篷,鄭綿綿往回走了幾步,尋一個避風的角落。
李家門口的兩個燈籠搖晃的厲害,鄭綿綿又去瞧那燈籠,這一眼倒把燈籠給瞧落了,‘吧嗒’一聲,砸在地上,發脆的紙皮子也裂了好幾條縫。
鄭綿綿往前走了幾步,下意識想將這燈籠給拾起來,手還沒碰到燈籠,就見李家門開了,露出一截碧青色的衫子來,小廝不穿這色頭的衣裳,那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仆更不會了。
鄭綿綿快速的縮回手,如不小心挨到滾燙鍋沿了一般,又連忙的后退,慌張道:“燈籠落了,我想撿起來的。”
她慌里慌忙的,一腳踏空臺階,往后仰去。還沒等她驚呼,手腕又是一緊,被一股大力給拽了回去。
李家哥兒看著清瘦,倒也有把子力氣,鄭綿綿原本被風吹得涼透的臉蛋不知何時已然發燙。
她低頭揉著自己的腕子,總覺得指力還殘留著,總覺得那只手好像還握著,鄭綿綿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姐兒。”丫頭沒心沒肺的抱著斗篷跑了過來,見到兩人站在一塊也沒奇怪,倒是指著燈籠道:“咦?叫風吹落了?”
“是,繩扣磨斷了。”李家哥兒的聲音很溫和,鄭綿綿雖低著頭,可他的聲音這樣近,被秋風一道裹著撲在了臉上。
“讓阿林阿泉兩個出來弄呀!”丫頭嘰嘰喳喳的,半點沒留意到鄭綿綿的羞澀。
李家哥兒好像是笑了一聲,笑得很輕,“他們倆尋別的生計去了,不在我家做了。”
“啊?”丫頭驚訝的拖長了聲音。
鄭綿綿忘了害羞,抬起頭來看著李家哥兒,李家哥兒也看向她,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并不覺得丟人,她眼睛躲一躲,又對了上去。
丫頭將斗篷給鄭綿綿披上,鄭綿綿自己系帶,輕聲道:“可是家里有什么難處?”
“算不得難處,本該就是這樣的。我身邊還有李叔李嫂,只是往后要認真計較的過起日子來,能省則省吧。”
他說的有些含糊,鄭綿綿想著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尷尬的咬著唇不說話。
丫頭大大咧咧的說:“哥兒你倒是個過日子的人呢!”
這話說的像是要把人家娶進門,鄭綿綿連忙開口,不叫丫頭再說了,“那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秋來要多吃,冬日里好御寒,你也要保重。”
李家哥兒竟還有心思玩笑一句,鄭綿綿被逗笑了,笑眼看向他,見他也彎著眸子,像是深潭里游進了一對鴛鴦,攪亂了一池潭水。
碩京城里出來做事的姑娘家多,管事兼了賬房的六姐就是女子,鄭綿綿去鋪子后頭略坐了坐,召了六姐進來聊了幾句,鋪子里生意說不上多好,可有利便是好的。
六姐是碩京本地的人家,鄭嫦嫦還遣丫頭去她家中送過節禮,她家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