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醬生穿的嚴嚴實實的,小手暖烘烘的,鄭啟君又把他抱在懷里,半點也不覺得冷。
瞧見落了雪的枝頭上還藏著朵紅梅,一半開,一半含。
醬生摟了鄭啟君的脖子,指揮道“給娘簪花。”
“小家伙還挺會挑的。”鄭啟君將醬生支起來,讓他自己去摘。
醬生抓著了梅花就不松手,枝丫被他拽的彎了腰,鄭啟君瞧見樹枝上厚厚的一層雪,暗道不妙,正想把醬生遞上去讓他松松手,‘吧嗒’一聲,醬生已經將梅花摘了下來。
枝丫彈了回去,鄭啟君眼疾手快的一個轉身,將醬生護著了懷里,自己卻落了一脖子的雪,雞皮疙瘩都被凍的冒起來了。
“呵!”鄭啟君伸手撣一撣自己的衣領,又仔細的檢查雪花有沒有順著醬生的衣裳縫鉆進去。
“冰不冰?”醬生看著一瞬白頭的鄭啟君,有些不好意思。
“不冰!你舅舅我冬日里都是嚼冰吃的!”
鄭啟君大言不慚的吹起牛來,下一刻卻鼻子一癢,急忙的捂了口鼻背過身去打了個噴嚏。
醬生木了張臉看鄭啟君自打嘴巴子,像極了吳罰一慣的表情,有那么一點點的嫌棄和無語。
鄭啟君輕輕的捏了他的頰肉,不滿道“你這小子,這是什么表情。”
隨侍的丫鬟低頭忍笑,又勸鄭啟君去換件衣裳,若是真著涼了也不好。
鄭啟君一想也是,年節里正是雜事多的時候,他可真沒時間病。
鄭啟君就讓人去內院拿了衣裳,瞧瞧丫鬟婆子一大堆,醬生又指了朵白梅要摘,便叮囑看好孩子,自己去附近尋了間廂房換衣裳。
這里是縣主府,鄭啟君從小的家,又是在近處換衣裳,他自然是放心的。
不過在屋里畢竟看不見外頭,他沒讓下人伺候著,手腳麻利的換好了衣裳,籠統算起來離開也不到半盞茶的時辰,折返回來時卻看見醬生委屈巴巴的伏在一個淺絳色衣裙女子懷里,而那個女子對面,站著的人赫然是鄭容岸。
‘真是倒霉!’鄭啟君在心里罵道,快步疾走了過去,腳踩著雪地下的枯枝上,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聲,大家都紛紛回頭看他。
鄭容岸仰了仰首,目露不屑之色,鄭啟君都懶得理他。
且不論鄭容岸曾有謀他性命之舉,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嫡長子,蔭襲得了個芝麻小官,這么些年了還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官,守著京官清貴,怎么也不愿外放去搏一搏,沒本事也就罷了,偏做出一副驕矜樣子,光憑這一點,鄭啟君就看不上!
那女子一回首,是張叫他熟悉的沉靜面龐,鄭啟君一愣,皺眉瞅了鄭容岸一眼,即使不愿,在外人跟前也要禮數周全,他拱手作揖叫了聲哥,立馬扭了臉道“蔡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這是怎么了?”
醬生朝鄭啟君伸了手要他抱,蔡綽然小心翼翼的將醬生遞了過去,醬生臉蛋紅撲撲的,看著鄭啟君委屈的癟了癟嘴,又不客氣的指了鄭容岸,道“壞蛋!”
“胡說八道什么,真是沒教養!”鄭容岸對個孩子怒目而視,顯然是遷怒。
“怎么就胡說八道了。”蔡綽然冷聲道,“鄭公子將孩子的臉都擰紅了,還不許孩子說一聲壞?!”
“什么!?”不等鄭容岸出言,鄭啟君高聲叫了起來,醬生這臉蛋上的紅不是憋哭憋的,也不是凍的,竟是叫他給擰成這樣的?
鄭啟君心疼的厲害,看向鄭容岸的眼神里燃著熊熊的怒火。
“我看見外甥心里覺得喜愛,摸了一下罷了。自己照顧的不留意,衣裳穿少凍紅了,也能賴到我身上來?”
鄭容岸擺明了耍無賴,鄭啟君一言不發的將醬生塞給了蔡綽然,快步走向鄭容岸。
鄭容岸以為他要對自己動手,連退幾步,樣子十分可笑。
鄭啟君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