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飲自是沒有的,不過一盞熱茶反倒更能解暑。
“這幾日苦了你了。”蔣姨娘瞧著萬姨娘都瘦了好些。
萬姨娘癟了癟嘴,道:“誰說不是呢。不過好歹是挨完了。”
大人們在說話,鄭令意隨手拿過蔣姨娘繡了一半的帕子,才下了幾針,就覺得自己毀了這薔薇原本的神韻。
萬姨娘閑話道:“我方才去安和居回話的時候,瞧見了趙嬤嬤來了,還帶著一幫小丫頭。我瞧著是去西樓小筑,應當是給縣主布置房間來了。”
蔣姨娘心下頓時一寬,忍不住喜上眉梢,說:“那縣主就快來了吧?不知道今年會住上幾日?”
巧羅彎腰給萬姨娘添茶時,輕道:“去歲末珞姐兒也嫁了,縣主又少了一個牽掛,應該會多住些時日吧?”
瑞陽縣主的膝下唯有一雙嫡女,如今都已經婚嫁,夫家都不在京城內。
蔣姨娘垂眸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心里更多了幾分篤定。
“珞姐兒嫁的時候,還給咱們送了喜餅呢。”
萬姨娘還記得那喜餅是和了豬油核桃的,味道極好,喃喃道:“珞姐兒性子好,樣貌也好,只是不知道嫁的夫君如何?”
蔣姨娘沒有接萬姨娘的話茬,只是擱下茶杯,偏首去瞧女兒手上的刺繡。
萬姨娘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鄭令意,見她正微微蹙著眉頭,思索下一針該怎么刺,少女的身軀藏在寬松的藕色衣裙下邊,看不出一絲引人遐思的痕跡來。
“十五來葵水了嗎?”萬姨娘收回目光,偷偷指了指鄭令意,對蔣姨娘輕道。
蔣姨娘搖了搖頭,微抿著嘴角,道:“還沒呢。不過東西我都給她備好了。”
“唔。”萬姨娘喝著茶水點了點頭。
鄭令意沒聽到兩個大人之間的話,只與手里的針線較勁。
待到了第二日,薔薇已經繡好了,在潔白的絹布上鮮濃似血,只是少了幾分神韻。
晨起請安的時候,魯氏特意艾姨娘跪了半柱香的時辰,說是讓艾姨娘給蔣姨娘請罪。
艾姨娘跪著,蔣姨娘坐著。
蔣姨娘心里雖是埋怨的艾姨娘的,但眼下這景象,也是如坐針氈。
魯氏微微笑了起來,她嘴角的笑意看似親和,實則惡毒。
“明個瑞陽縣主來,本想讓十二去奉茶的,只是你有這么個不中用的娘親,我想也罷了。你們明日就不必露面了,老九、十五明日你們倆在瑞陽縣主身邊伺候吧。”
她字字句句,皆如一把剪子,在分割姨娘和庶女們原本就不親密的關系。
鄭瑩瑩相貌并不很美,魯氏鮮少讓她于人前露面,今日這話,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當不得幾分真。
可別人不當真,鄭瑩瑩卻是當真的不能再當真了。
瑞陽縣主性子直爽,有時候說話刻薄直接了些,但對于在魯氏身邊長大的庶女們來說,實在算不得什么。
再說了,縣主很大方,在她身邊伺候,總少不了打賞,而且她是長輩,伺候她是天經地義,說出去也不丟份。
所以,于庶女們而言,伺候瑞陽縣主,算是一份美差了。
鄭秧秧也就算了,她對魯氏有用,在魯氏跟前一貫少不了她的份。
可鄭令意在她眼里卻是憑空撿的一個便宜,她惡狠狠的看向鄭令意。
鄭令意無辜的瑟縮了一下,默默的低下了頭,心里卻在想,‘這母女倆真是一樣的性子,怎么就旁人說什么,便信什么呢?’
這庶女之間的不睦,是魯氏最喜歡的戲了,她含笑著欣賞了一會,只覺鄭令意的性子著實無趣,便也提不起勁兒了。
再者,她還要見外院的管事,過問鄭容禮小廝三山無故失蹤一事,便遣她們回去了。
待散了人,東西兩苑的人在安和居門口分開走,鄭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