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人家小子,好像自己多大了似的。”甘松小聲嘟囔道。
巧羅有些奇怪,甘松雖比吳罰大上幾歲,平時也像兄長般照顧著他,但實際上,巧羅總覺得甘松對吳罰似乎有些畏懼,也許用敬重二字來形容更為恰當一些?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么認識的,怎么聚到這滋溜巷里的。
巧羅很好奇,卻也不敢問。
吳罰如今不過穿著件玄色布衣,在這間舊屋子里,斜靠在楓木椅上吃糕點。
這椅子還是甘松花了十五文從舊物集市上買來的,算是這屋子里最新的物什了。
只是他舉手投足間,總有種閑適自如的氣質,便是萬般折辱也不損分毫。
那讓巧羅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鄭令意,不知是為什么。
巧羅不想干坐著等張奇石回來,索性去廚房蒸了一鍋蠶豆飯給他們三個做晚膳。
張奇石拿著空空如也的碟子回來時,巧羅也剛好熄了柴火,留下一點余燼暖著飯。
“可打聽到什么?”巧羅忙不迭的問,外頭的天色稍暗了些,她得回去了。
張奇石渾身都是古怪的熏香氣味,甘松忍不住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那姑子去了西巷蔡神婆那?!睆埰媸嗔丝谒瑵櫫藵櫳ぷ樱^續道:“聽蔡婆子說,那姑子是個出手極大方的,用了一錠銀子,只為了買一個消息。”
“什么消息?”巧羅連忙追問道。
“說是在問拜東陽坡的狐仙廟有沒有什么講究?!睆埰媸淮蠖@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只是照實復述。
“狐仙廟?帶足香油錢不就行了,還能有什么講究?”甘松也十分納悶的說。
吳罰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陰郁俊秀的面龐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
張奇石繼續道:“神婆說,一般人以為帶只雞去狐仙廟就足夠了,可若想許下的愿望萬分靈驗,是需得十余歲的貌美女童的指尖鮮血來供奉才可的。”
“東陽坡的狐仙如今可是愈發貪心,還得擠滿一酒盅才可?!眳橇P忽然開口道。
誰也不知道吳罰是怎么知曉這些事的,可甘松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也沒開口問。
張奇石年少見狀,性子又開朗,聽這些陰損之事只覺得怪異有趣,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牛眼瞪得滾圓,像是能驅趕走所有的陰霾。
巧羅卻似有些發冷,不由自主的摟住了自己的臂膀,道:“可說了花姑姑所求何事?”
“只說了求夫妻和順,但沒說是替哪對夫妻求的。”
張奇石說完了自己打聽來的消息,皺著鼻子聞了聞,喜得上躥下跳,大聲喊著:“蠶豆飯?!”便跑到后廚去了。
巧羅被他這樣子逗笑了,但笑意很快消散了。
“我且先回去了,這事有些不妙?!?
現下雖還未知事情全貌,可一聯想,就知道這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會栽到鄭令意頭上,巧羅擔心極了。
甘松送巧羅一路出了滋溜巷,見她那行色匆匆的樣子,也知道她心里有多焦急。
他慢吞吞的回了自己的小屋子,見張奇石和吳罰兩人頗為心大的端著蠶豆飯在吃。
張奇石也給他盛了一碗,只是甘松胃口全無,用筷子夾著幾粒米撥來撥去,不解道:“巧羅姑娘這么擔心做什么?就算是國公夫人要選女孩供奉指尖血,又怎么會選國公的親生骨血呢?!?
吳罰嚼著油潤噴香的蠶豆飯,偏首睇了甘松一眼,難得的說了一長串話。
“好掌控,年歲合適,還需貌美。這種姑娘可不是滿大街都是。國公夫人可比我那個嫡母還要難對付,你可知國公爺唯一的一個活下來的庶子,如今是養在他親姐府中?!?
張巧娘偶爾出府來探望張奇石的時候,零零碎碎的也說過一些府里的事情。
只是被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