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又要叫推門而入的鄭令意看到她的頹色。
“姨娘,巧羅,你們方才說什么呢?”鄭令意給自己到了杯茶,茶水過喉,竟有回甘。
鄭令意若有所思的看著手里的茶杯,又看了看蔣姨娘的神色,道:“爹來過了?”
巧羅與蔣姨娘對視一眼,笑道:“什么也瞞不過姐兒你。”
“爹爹來說了些什么?”鄭令意又道。
蔣姨娘有些遲疑,還是巧羅說了幾句,見鄭令意有些不悅,巧羅連忙轉身取了銀票出來給鄭令意,想讓她高興一下。
鄭令意拿著銀票,先是默了一會子,才對巧羅道:“爹爹既送了銀票來,那咱們便好好用吧。明日待夫人出門后,你便出去,照著咱們先前說好的法子來辦。”
巧羅收好了銀票,點了點頭。
“雖說與甘松也算熟識,可田契文書還是要細細瞧過。”鄭令意又叮囑了一句。
巧羅道:“奴婢知道,這些東西是不能粗心大意的。”
鄭令意其實不是很想用這銀錢,總有些賣妹子的感覺,可若不用,又顯得矯情。
她這心里不舒服,一氣把余下的涼茶水都喝盡了。
巧羅和蔣姨娘有些不敢說話,鄭令意長到這般年歲,也不知是怎的,身上漸漸有了一股子威勢。
幼時是她依偎著蔣姨娘,現如今卻是眾人依靠著她,靠她拿主意,靠她籌謀庇護。
……
新皇登基,朝臣更迭。或有扶搖直上者,或有一落千丈者。
比起京城內的暗流洶涌,京郊的騷動卻是更為直接一些。
朝臣下獄,田產或充公或變賣,大片田地待價而沽,吳罰先前所說田地價格會便宜好些,就是等待這個時機。
不過,成片良田卻是輪不到甘松這種平民來買的,早就被世家大族成批收入囊中。
鄭國公也授意下人出面買了好些,不過沒有交給魯氏打理,魯氏也并不知情。
今朝晴好,甘松約了牙保去看一片自己早早看中的田地。
“大白日的卻蒙面,不更叫人疑心?”甘松瞥了身旁的吳罰一眼,悄聲道。
吳罰其實也不想用面巾蒙臉,弄得像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一樣,便是甘松不說,他自己也覺得別扭。
只是為了不叫吳家的探子發覺,只好如此。
吳罰也沒想到,吳兆如此堅持,不但堅持費人力尋找他,每隔一月還總去吳罰親舅家詢問吳罰下落。
吳罰的親舅喚做陸顯,他不過是個小小布商,卻也很有骨氣,為親妹遭人誣陷,親外甥被折辱一事,很是記恨吳兆。
許多因吳家關系而得的生意,陸顯賠了許多銀錢,硬是砍斷了。
吳兆每每來時,喬顯動輒拍案大罵,從不給他臉面。
這些事,還是吳罰與陸顯在外偷偷見面時,陸顯告訴他的。
吳兆還讓人監視著陸顯的宅子,所以吳罰也不能時常見他。
不過陸顯還是很疼這個外甥的,見他怎么也不肯回去,又怕他在外漂泊,不免荒廢學業,所以私下尋了一間學堂,用他夫人娘家子弟的身份,把吳罰送去念書了。
陸顯雖在吳兆跟前很是張揚,可實際上卻是個做事隱蔽的性子,至今,也還未被吳兆發覺端倪。
今日這個牙保,也是陸顯的人脈,不過這牙保并不知吳罰的真正身份。
“兩位公子,眼前就是了。”牙保蹲在田埂上,順手折下一根狗尾巴草來剔牙。
甘松先前看好的那片地,因與攝政王府的莊子過近,一并叫王府吃下了,只好再尋合意的。
甘松小心翼翼的從田陌上下去,抓起一把泥土來捏了捏,這泥看著雖干,捏之卻有濕意,像能擠出油水來,顏色又是黑黝黝的,是塊貨真價實的好地。
“公子瞧著是個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