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雖說鄭燕纖還在這住著,可大冷天的,她才不樂意出門,也就不必擔心撞上。
難得心中閑適,可剛走安和居門口,這胸口就又堵上了。
魯從心陰著一張臉,正向著安和居走來。鄭令意躲閃不及,叫他給碰上了。
魯從心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便如撥云見日,露出幾分明朗的喜色來。
安和居門口都是婢子,全是魯氏的眼線。
鄭令意連忙停了腳步,遙遙對魯從心福了福,道:“表哥萬福。”
很少見她穿紅裳,這紅到了她身上,倒多了幾分輕柔朦朧。
迎面吹來了一陣風,從鄭令意的發絲里掠過,黏著香氣撲到了魯從心臉上。
他不由自主的深深吐納了一回,滿臉的晦氣散了大半,他張了口還未說話,就聽鄭令意一氣道:“表哥是來接三姐姐回去的吧?真是伉儷情深,令人生羨。我就不礙著表哥進去了。”
她似換了個人一般,說話又快又利落,像是有人在后面追趕著。
魯從心看著鄭令意逃遁的背影,面色又變得難看起來,比剛才還要難看幾分。
‘我難道是瘟神嗎?叫她避之唯恐不及。’
魯從心在門口立了許久,安和居的那道門檻,像是鬼門關的一道橋。
他是真不愿意進去。
可魯氏給魯維因寫了長信,信上淚跡斑斑,在魯從心看來,不過是拿兄妹情分來要挾惹。
魯維因雖也知道鄭燕纖與卜陽私情,可與魯從心夜談許久,還是決定讓他先把這件事情給遮掩過去。
這事極丑極臭,若是露出去一心半點兒,他們兩家在這京里的臉面,可就爛透了。
魯維因還說起一事,攝政王妃宋稚曾有一個同父異母的長姐,生性惡毒,暗害嫡母,殘害手足,所以被逐出了族譜。
逐出族譜后,她投奔已經分家另住的兄長,猶不安生,與太尉張家的庶子在花園中茍合,此事傳的沸沸揚揚。
張家后來瞧著宋稚的面兒,這才給了個貴妾的名頭,悄沒聲的給抬進了屋。
雖說早早便被劃出了族譜,可若不是宋稚有王妃之尊,其父又有多年鼎盛軍功,宋家只怕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人家這樹大根深的門戶都險些遭了世人唾棄,可見這魯維因的顧忌,是有十足道理的。
魯從心打小的心性,都是按照當家立戶的男子所教養的,不是那般意氣用事之人。
否則,那日他捉住了鄭燕纖和卜陽,如此奇恥大辱,就該當場打死卜陽才是,而不是拘禁了他,向秋夕班報了失蹤。
魯從心閉了閉眼,把少女倉皇而逃的背影和鄭令意的丑相撇在腦后,大步邁進了安和居里。
鄭令意也沒了賞花的心思,在東清園溜達了一遭,便匆匆回了西苑,以免再節外生枝。
她一進院門,便有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
不遠處傳來‘咔’一聲砸門的悶響,綠濃在她邊上道:“是郭姨娘房里,十四姐兒不知道又在發什么邪火。”
“別理她。”鄭令意道,徑直往自己屋里走去。
鄭令意回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鄭秋秋就來拍門了。
自聽巧羅用‘短腿鵪鶉’這個詞來形容過鄭秋秋之后,綠濃一瞧這印在門上的影子,就瞧出是她來了。
綠濃不情不愿的來了門,鄭秋秋快步走了進來,把件衣裳往鄭令意懷里一摔,道:“我先前拿錯了衣裳,現在你給我換回來。”
鄭令意沒說話,只是抬起頭看著鄭秋秋。
鄭秋秋有些心虛的錯開了眼神,想來也是自知不得理。
“姐兒,是不是錯拿了您自己心里清楚。我家姐兒一忍再忍,你也不要得寸進尺。”
鄭秋秋這撒潑耍賴的勁兒,真叫綠濃看不過眼了。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