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心頭微顫,卻還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說是會讓人面生紅疹,然后……
后面的話沒有說完,梳頭嬤嬤尷尬的笑笑。
她也是四十開外的年紀了,但看見這張粉面朱唇,心中也難免有幾分妒意。
可嫉妒是一回事,真的要下手毀掉這份美好,卻也不是大多數人能做的出來的。
“見效很快嗎?”鄭令意輕聲道。
這事著實罪過,雖說是看在銀兩的情分上,但這嬤嬤肯如實告知,到底沒壞到骨子里。
“說是要過四五個時辰。”
那嬤嬤將這事和盤托出,雖沒了罪惡負擔,但也替自己擔心,手里依舊攥著那盒粉,對鄭令意笑道:“姐兒,老奴的女兒在安和居里頭當差呢?!?
鄭令意瞧了她一眼,這嬤嬤生的端莊,不然也做不了喜娘,可這一笑,卻顯得猥瑣不堪。
鄭令意從妝匣里摸了一小把銀豆子給她,道:“嬤嬤不用擔心,您這是有恩于我,我不會叫你麻煩。”
她話盡于此,沒有過多解釋。
梳頭嬤嬤心里還有些顧忌,但懷里叫銀子塞滿滿當當,膽子也肥了,想著總有辦法含糊過去,便應了一聲,專心替鄭令意梳起了頭。
綠珠守著們,兩人說話的聲音又輕,她半句也沒聽見,聽到外頭有人叩門,便開了門,迎了巧羅和蔣姨娘進來。
鄭令意聽到響聲,回眸一笑,玉釵斜簪云鬟髻,裙上金縷鳳。
紅妝之下,少女迅速的飽滿成熟起來。
眉眼盈盈,櫻唇一點,滿是嬌媚艷色。
“嬤嬤手藝真是好。”蔣姨娘夸贊道,自然猜到鄭令意費了不少銀錢打賞。
金粉朱漆盒一打開,蔣姨娘心里又是一陣難受。
金搖簪單薄、瓔珞珠串色黯,手鐲的品質倒是不錯,金鑲迦南香木嵌壽字手鐲,想來是顧慮到舉手投足間,手鐲說不定會漏在外頭,所以才沒用次貨抵過了。
垂絲穗冠稀稀疏疏的,只有幾粒綠松石壓場面,蔣姨娘正難過著,見鄭令意掀穗一笑,什么首飾的缺憾不足都叫她的笑靨掩蓋了。
“今日下雨是吉兆,該哭的老天爺替你哭了,往后的日子一定是圓圓滿滿的。”
窗外的雨聲添了幾分喧囂熱鬧,蔣姨娘憐愛又不舍的望著鄭令意。
鄭令意眼睛一熱,緊緊抓著蔣姨娘的雙手舍不得放開。
過了良久,蔣姨娘壓抑住情緒,道:“眼下是什么時辰了呢?”
曹姑姑雖是主事嬤嬤,可外院也要她來掌管,內院則托付給了吳柔香,以吳柔香和吳罰之間的過節,她能有多上心呢?
“已經午時初刻了?!鼻闪_在旁邊擦眼淚邊道。
“外院怎么還沒有動靜呢?”
綠珠半蹲著,正在給鄭令意指甲上補朱色,聽蔣姨娘這般道,也抬首擔憂的瞧了鄭令意一眼。
蔣姨娘早早派了鄭嫦嫦去聽消息,可到現在也沒回來,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嘴里碎碎念叨著,也只能死等。
不知過了多久,忽見一個身影靈巧的小跑了進來,還沒站定便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氣。
“外院熱鬧著呢!十三哥非要跟姐夫比試,刀槍棍棒樣樣都輸了,夫人只好出來打圓場,說是十三哥舊傷未愈。爹爹抹不開臉,就叫五哥哥去比試作詩,沒成想姐夫竟也不輸他,打了個平手,想來還是留了面子的!”
鄭嫦嫦面上神色有些急切,卻又有幾分雀躍。
前頭幾個庶姐出嫁,怎么不見她這幾個哥哥出來行攔門之事?想借機奚落吳罰一番,沒想到受辱的還是自己。
鄭令意聽得只想笑,礙于梳頭嬤嬤還在,只得頻頻使眼色。
鄭嫦嫦轉首瞧了一眼,見老婦人掛著張臉,頓嚇得厲害,低聲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