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有什么干系,我還是聽安和居的婢子們嚼舌根才知曉的。”
“好了。”蔣姨娘忙將鄭嫦嫦拽過來,道:“你五嫂呢?可有瞧見?”
“我打聽了,說是在外院瞧熱鬧。”鄭嫦嫦道,“不過姐夫每關都過了,想來她也快回來了?!?
鄭嫦嫦這話并沒叫蔣姨娘寬心多少,她掐算著吉時越來越近,心里焦灼的很,索性到外頭等去了。
擦著吉時的邊,外院總算是遞了話進來,屋里一下子亂了起來,鄭令意下意識去看巧羅和鄭嫦嫦,她們倆的眼睛里滿是不舍,四目相對不過一瞬,就叫蓋頭給隔斷了。
四周滿是紅光,蓋頭底下繡鞋來來去去,晃得她眼花繚亂。
鄭令意伏在一個粗使婆子的背上,一路上顛簸難安,身后總覺得有哭聲黏著。
殊不知蔣姨娘未不叫她難受,一直咬牙忍哭。
巧羅卻是忍不住了,跟著跑了一路,反反復復的說著:“姐兒,姐兒,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
那粗使婆子半點不動容,像背個米袋似的。
鄭令意聽得心酸,想要扭頭去瞧她們,不過動了動,就被斥道:“姐兒!你再亂動,誤了吉時可別怪婆子我!”
鄭令意面上沒有涂脂抹粉,徑直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留下一片森然冷意。
那婆子實在是粗手粗腳,抓著鄭令意往花轎里塞的時候,使得力氣莫名大,鄭令意幾乎是被砸進去的。
“你!”綠珠跟著花轎,聽到骨頭磕在板子上的脆響,真覺氣憤無比,卻又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鄭令意的手肘磕得極疼,她不能呼痛,只能默默替自己按揉。
她正蹙眉忍痛,忽聞外頭有悶悶的倒地聲,又聽見那婆子‘哎呦’的叫喚了一聲,不免覺得奇怪。
“姐兒!”綠珠竭力壓低聲音,卻仍舊難抑歡快,“那婆子摔了個大馬趴!吃了一嘴的土,樣子難看極了!真是報應!”
她描述的這樣活靈活現,鄭令意不由得一笑,又聽吳罰低沉悅耳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這仇不算完,見一回讓她摔一回?!?
鄭令意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在震耳欲聾的鑼鼓嗩吶聲中,花轎搖搖晃晃的高了起來。
鄭令意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是笑著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