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叫綠珠一驚,慌張道:“夫人,您別不要我啊。我錯了,我以后不會胡思亂想了?!?
鄭令意見她如此,連忙安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著你若不喜歡這宅院里的生活,我可以送你到莊子上去,做個管事婢子??赡隳昙o還小,恐彈壓不住底下的人,再在我身邊歷練幾年也可?!?
綠珠這才松了口氣,擦了擦嚇出來的眼淚。
鄭令意這番話皆是為她著想,綠珠覺得羞愧,卻又笨嘴拙舌的說不出話來。
綠濃見狀便道:“好了,咱們夫人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說開了便沒事兒了,快去小廚房備些早膳吧。別把主子們餓壞了?!?
綠珠破涕為笑,她的情緒來得快散得也快,歡歡喜喜得出去了。
鄭令意與綠濃兩人相視一笑,鄭令意望著她道:“還有一件好事要說與你聽?!?
綠濃笑道:“還能有什么事,比回到夫人您身邊更好?”
鄭令意在綠濃耳邊低語幾句,她倏忽瞪大了眸子,唇邊牽扯似是要笑,眼里卻滾下一串淚來。
……
在家中等待放榜的這幾日,鄭令意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吳家里有傳言,說是鄭令意被吳罰打了狠了,面上都是傷,實在見不得人。
至于這為何打人,因著吳罰自覺考試不利,所以把怒氣撒在鄭令意身上。
這番捕風捉影的謠言,令吳罰成了個只會用將怒火泄在妻子身上的懦夫。
靜居這幾日也毫無動靜,只是今日請了個牙婆進府,帶了十余個丫頭進來,說是靜居人手不足,要買幾個婢子。
那個牙婆不是吳家慣用的,喬氏讓人打探過,說是個給普通富戶牽線的牙婆。
大概是鄭令意用不起高價的下人,只能買些便宜的。
既是這般,喬氏也就沒有多加阻礙,讓牙婆帶著人進了吳家。
綠濃今日心不在焉的,揀炭灰時燙了自己的裙擺,邁臺階時又差點踉蹌跌倒。
不過誰都沒有笑她,綠珠搶著幫她做了許多事情,好讓綠濃可以空閑一些。
午后時,廊下掛上了一卷紗帳,綠濃便在廊下翹首以盼著,直到那牙婆領著人進來,她反倒匆匆退了幾步,往正屋里跑去,“夫人,夫人,牙婆來了?!?
鄭令意與綠珠走了出來,見綠濃漲紅著臉,額上亮晶晶的一片,心知她是無比緊張的,便笑道:“咱們出去瞧瞧吧。那南邊的人家里一年買進了兩個年歲差不多的婢子,我也分不出哪個是你家妹子,只能先下了定金,你且認一認吧?!?
綠濃咬著唇瓣重重點頭,攥著拳頭隨著鄭令意走了出去。
院子里疏疏落落的站著幾個丫頭,年歲都與鄭令意相近。
隔著朦朦朧朧的紗帳綠濃一個個望過去,畢竟這么些年過去了,容顏大改,綠濃真是有些認不出來。
她氣惱自己,急得快哭了。
“莫急?!?
鄭令意在搖椅上坐下,對綠珠吩咐了幾句,綠珠便高聲對院中人道:“環兒,佩兒,上前來?!?
兩個身量相當的丫頭從側邊繞上前來,綠濃的視線一直緊緊追逐著她們的身影。
綠濃依稀從左邊那個丫頭眉眼處瞧出了幾分父親的痕跡,嚅囁道:“妹妹?!?
環兒也看向她,眼睛豁然瞪大,猛地朝這廂跑了過來。
她這舉止實在不妥,不過她畢竟是綠濃的妹子,眼下又是兩人時隔多年的相見,若在平日,只怕登時要被人拿下了。
綠濃也下意識的走到鄭令意身前替她擋著環兒,又哭又笑的攬著妹子傻樂了一會。
綠濃擦了擦眼淚,對環兒道:“你還未向夫人問安呢。是夫人幫我找回你的?!?
環兒怯怯的看著鄭令意,眼神匆匆略過,別別扭扭的歪了歪身子。
她的身段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