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令意這幾日時常不在靜居,嬌嬌也隨著她時常去縣主府,佩兒的差事輕了大半,卻覺得無所適從,只有躲在廊下陰影處,看著烈日灼燒,讓院子里的一切都倦懨懨的。
這天氣徹底的熱了起來,芬娘倒是少纏著佩兒了,每日悶頭做事,有個空閑的時候就去井邊打水洗漱,比綠珠、綠濃這兩個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人還要愛潔一些。
蟬一天叫到晚,聽得人心煩意亂,反正沒有別的差事,佩兒就尋了個粘桿去捉蟬。
忙活了個把時辰,她身上黏糊糊,滿是濕噠噠的汗,糊得人臉上起小紅疹子。
裘婆子見她頂著大日頭曬,便給她擰了個涼颼颼的帕子蓋上。
帕子沒一會就燙了,佩兒把帕子從頭頂拿下來,一路從臉上擦到脖頸。
正當(dāng)佩兒專心逮蟬的時候,鄭令意一行人回來了。
隔著一丈的距離,都能瞧見她脖子上汗水折射出亮晶晶的光芒。
“佩兒,別弄了,仔細(xì)中暑。”鄭令意道。
佩兒聞言倏忽轉(zhuǎn)身,看見是鄭令意趕緊福了福,局促的笑著說:“不趁著這個日頭,等天色暗了就瞧不見了。奴婢是個粗人,不會中暑的。”
“話不能這樣講,你已做的很好了,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夏天就會有蟬鳴,隨它吧。”鄭令意的聲音輕輕的,滲透著讓人覺得寧靜的涼意。
佩兒聽話離去了,鄭令意又吩咐道:“去廚房取綠豆湯來,你們也喝一碗,給佩兒也留一碗。”
“好。”綠珠熱的發(fā)懨,說話也沒什么力氣。
不過叫一碗涼涼的薄荷綠豆湯喝下去,精神頭頓時足了不少。
“今個也太熱了些。”綠濃替鄭令意打著扇子,道:“晚膳要小廚房做些清爽可口的小菜來,如若不然,怕是夫人你也吃不下。”
這屋里的冰鑒一上,暑氣消散不少,叫人不自覺發(fā)出喟嘆之聲來。
“還好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要是趕上今天這個太陽……
鄭令意沒有再說下去,要是傷口化了膿,可就真糟糕了。
莫說她這幾天天天往縣主府去,縣主自己也是成日的守在鄭啟君房中。
名貴的傷藥一股腦的緊著大夫開,大夫都說用不著這么多的好藥了,她還是把藥堆在鄭啟君的房里,好像多聞一聞這藥氣,就能好的快一些。
縣主待鄭啟君著實很好,相比起鄭國公極其有限的關(guān)懷之情,鄭令意很是慶幸鄭啟君是在縣主身邊長大的。
縣主終究還是沒忍住,去了一趟國公府指著鄭國公的鼻子大罵,鄭嫦嫦那時正在書房伺候,聽到鄭啟君傷了,一下就軟在椅子上,打翻了手邊的果盤,橘子白梨落了一地,黃黃白白的滾到這兩位長輩們腳邊。
兩人低頭一看碰到腳邊的東西,抬頭時又見鄭嫦嫦白著一張臉,縣主也顧不得要打要揍鄭國公了,先趕緊喂她喝了幾口熱茶。
縣主的怒氣是暫時壓住了,可鄭國公卻是氣得狂怒,打算去找魯氏算賬時,又被縣主潑了盆冷水。
“你我都知道必定是她做的,可我沒證據(jù),她要是咬死不認(rèn),你要怎么辦?”縣主見鄭嫦嫦看上去好了一些,就把茶杯遞給她,讓她自己喝。
鄭國公皺著眉不說話,縣主輕蔑的冷笑了一下,道:“你如今這年歲,休妻已經(jīng)是不好看了。”
鄭嫦嫦聽到這句話,知道下邊的對話不是自己能參與的了,便道:“爹爹,縣主姑母,我出去透透氣。”
縣主睇了她一眼,想到鄭令意,也就不奇怪鄭嫦嫦的聰慧和敏銳了,便道:“嗯,順便帶些茶水糕點來。”
鄭嫦嫦退了出去,縣主狠狠的脧了鄭國公一眼,繼續(xù)道:“年輕的時候你不愛管后宅的事情,又忌憚她娘家哥哥的路子,如今先帝都走了多少年了,她魯家也沒什么好顧慮的了,你難道還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