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向佩兒撲過去,鄭啟君離得最近,也最順手。他自然也伸手去拉佩兒,可沒想到佩兒以死證清白的決心居然這樣大,生生扯掉了一片袖子,也沒能拽住。
‘咚’的一聲響,佩兒撞在了柱子上,這聲音聽得人心跳都停了一瞬。
綠珠幾乎是狂奔過去的,將佩兒已無知覺的身子從地上摟到自己懷里。
玉香沒想到佩兒的性子居然這樣烈,她也慌了神,見著大家都朝佩兒那邊涌過去,唯有吳老將軍依舊坐著。
他身子前傾了一點,靠近了玉香,道:“奇了,我怎么就想不起來,你是什么時候,為的什么差事進的南院?”
玉香緊張的低下頭,又強作鎮定道:“三少夫人送了您不少花草,沒得人打理,這才調了我來的。”
“噢,那你原來是在誰院里的?又是誰引薦進來的?”吳老將軍又道。
玉香吞吞吐吐,只說自己是在園子里伺候的。
吳老將軍心里有了計較,見鄭令意一臉焦急的轉過身來想說什么,便直接道:“這深更半夜的,也只能拿了手令帶這丫頭出去看大夫,你去讓趙護院幫忙就是。”
南院里的下人弄來了板車,大家輕手輕腳的將佩兒抬上去,她輕哼了幾聲,還是沒有蘇醒。
“綠珠,你跟著去吧。”鄭令意對綠珠道。
綠珠點點頭,步子已經追了上去。
這冷夜里,玉香腦袋上漸漸滲出汗來,她在心里將佩兒罵了千遍萬遍,今夜壞她好事不說,還是個死腦筋,居然為著這事兒求死以證清白。
趕在別人開口前,玉香先道:“老將軍,她是丑事被揭破,左右也無顏活在這世上了,這才尋死,順道拉我下水!奴婢只是做好本分,著實冤枉。”
吳老將軍徑直起身,對鄭令意道:“好一張巧嘴,說話像唱戲一樣,在我院里這樣久,我竟沒留意。”
玉香聽出不妙的意思,嗚咽了一聲,道:“老將軍!您一定要信我!”
“信你?你說自己是伺候花草的,好,我信了。那你一個伺候花草的,給客人送被子做什么?我記得,我是吩咐了旁人伺候的吧。”吳老將軍一面往屋里走,一面說。
“趙嬤嬤年紀大了,我不忍她后半夜爬起來受凍,這才代勞。”玉香急忙辯解。
“說不通,說不通。”吳老將軍搖搖頭,“我乏了,也不想再聽了。還是留給你們這些精力好的年輕人來處理吧。”
“是,公爹,您好生歇著吧,這鬧劇實在無稽,我會查個清清楚楚,然后告訴您的。”鄭令意說著,瞥了玉香一眼。
玉香再不像剛才那般胸有成竹,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吳老將軍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只聽到他的聲音,“我這院里的,也給我拔干凈,反了教了!”
最后幾個字,聽出吳老將軍極生氣的情緒。
“啟君,你要不要休息去?”鄭令意對鄭啟君道。
鄭啟君搖搖頭,他眼前都是佩兒那一撞,晃得他腦袋也暈乎乎的。
“如何睡得著,我就坐在這等著天亮,再看看我怎么就又遭人惦記上了?”
鄭令意返回原位坐下,她與吳罰端坐的像兩座佛,只是這佛像不是慈眉善目,而是冷視怒目。
“今日是有人突發奇想讓你爬上我弟弟的床?還是你自己動了心思?你來南院,究竟是缺人才調了你過來,還是刻意將你埋進來做眼線的?”
方才佩兒那一撞,已經是今夜最最驚心動魄之處了,眼下鄭令意整個人都沉了下來,有的是精力陪著玉香來耗。
玉香一咬牙,將臉一抬,頗有幾分豁出去的氣勢,“夫人如今想怎么樣都成,眼下都是你的人,今日這個冤我是背定了!”
“還說冤枉。”鄭令意淡淡道,不在看玉香,而是將視線落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