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正值仲夏,烈日如火,酷熱難耐,一名道士路過文家欲上門討碗水喝。
????????文顯忠聞聲出門,只見一位道士頭戴金粱道髻,身穿清絹道衣,腳下云履凈襪,腰系錦云絲絳,仙風道骨,頗有隱者之風。忙恭聲禮遇,請到院中小憩。
????????道士名為席應珍,字心齋,道號子陽子,未至及冠之年便辭親習道,至此已入道門二十余年,如今繼師遺志主持并擴建姑蘇白鶴觀。
????????席應珍勤奮好學,洞究道家之真經(jīng)秘箓、醮章丹法,又兼貫儒、釋,在多個方面都有出色表現(xiàn),是博通三教的道教高士。且受凈明道“忠孝為本”的影響,奉母至孝,對待鄉(xiāng)人也都溫靜友愛,所以聞名鄉(xiāng)里。
????????此時院外不少鄰里孩子正聚在一起玩鬧,唯獨文瑄蹲在院里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練字,姐姐文媭在一旁蹲看。席應珍好奇,就矮下身子問道“你怎么不同他們一起玩耍?”
????????文瑄生于醫(yī)家,平日往來之人形形色色,是故雖然剛至髻歲,卻頗為早熟,不怕生人。小文瑄抬頭看了席應珍一眼,也不回話,嘟著嘴繼續(xù)練字,氣鼓鼓的可愛樣子引人發(fā)笑。
????????文顯忠見狀歉意道“犬子年幼,尚不懂禮數(shù),仙長莫怪?!彪S后解釋道“昨日嚷著要學寫字,我便教了他幾個字,結果今日醒來便都忘到腦后去了,我說了他幾句,這孩子就賭氣在這練了一天了。”
????????言語間席應珍仔細觀察著小文瑄面相,怔怔出神道“此子命格竟與我如此相似……”
????????文顯忠所遇道士頗多,但似席應珍這樣的超凡脫俗之人卻是第一次見到,聞言心中一喜,以為要幫兒子看相卜占,便急忙告知文瑄的生辰。
????????席應珍打斷了文顯忠道“天道至玄,貧道不敢胡亂揣測,不過此子生性要強,命格又硬,恐怕將來所遇磨難不少?!?
????????聽言幼子命格不好,文顯忠大急,“仙長,能否助其彌補?”
????????“命數(shù)自有天定,怎是凡人可改?他幼年便如此偏執(zhí),務必將其引入正途?!?
????????“還請仙長明言?!?
????????席應珍猶豫許久才出聲道“既然他喜識字,便讓他多讀書吧?!?
????????二人談話間,已經(jīng)引了文瑄母親費氏出來,費氏聽聞兒子命數(shù)不好也是無比心慌,哀求道“仙長與他有緣,不如將他收作徒兒帶在身邊吧!”
????????席應珍笑道“你們不必如此心急,多經(jīng)歷些磨難未嘗不是好事,我既與他有緣,日后必會相見?!?
????????小文瑄一直聽著眾人談話,聽到母親想讓自己做道士,有些不快,氣鼓鼓地走到席應珍身旁,拽了拽他的道衣道“我不要做道士!”
????????“不得無禮!”文顯忠一把將文瑄拽了回來,夫妻二人對席應珍連連致歉。
????????席應珍大笑著忙稱無妨,休息了片刻后飄然離去。
????????晚飯時,一家人言笑晏晏。夫妻二人也將白天的事忘的差不多了,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文媭將弟弟的事記在了心里。
????????文媭抿了抿嘴唇,出聲道“爹,文瑄的年紀已經(jīng)可以上鄉(xiāng)學了吧?早些時候那個道士不是也說該讓弟弟多讀書嗎?”
????????文瑄人小鬼大,睜著大眼睛看著文媭,知道姐姐是把白天的事當真了,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便默默地聽著。
????????周氏還不知道白天發(fā)生的事,詫異道“什么道士?”文顯忠遂將席應珍的話給母親復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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