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件事是哈麻等人暗中謀劃,所以脫脫反倒成了最后才知道的那個人,當汝中柏火急火燎地沖進丞相府的書房之后,脫脫又驚又怒。
“你說什么?確立皇太子之事怎可如此魯莽?”
汝中柏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漬“此事太過蹊蹺了一些,我們居然連半點消息都沒收到,而且據宮里傳出的消息來看此事是由陛下親自下令,差中書省和禮部協調此事。”
脫脫雖然驚怒,但卻保持了冷靜,按照往常的慣例來說,宮中只要有些風吹草動,那哈麻就會親自來通知自己,再不濟也會派兩個小太監來傳話,可今日確立太子之位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都沒有向自己傳話,莫非的確事發突然,哈麻來不及有所行動?
脫脫正如此想著,汝中柏已經開始將矛頭對準了哈麻“丞相,會不會是那個哈麻對我們貶他去宣政院的事情懷恨在心,故意裝聾作啞?”
汝中柏的話剛一出口,就引得書房中另一人的不滿。
在脫脫身邊坐著的正是賦閑在家的也先帖木兒,他聽到汝中柏懷疑哈麻后非常不悅,冷著臉斥責道“士廉對我們家有天大的恩情,若不是有他在圣上面前為我們說話,兄長如何能夠重掌朝政?你怎可三番五次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如今汝中柏雖然身在參議中書省事之位,也先帖木兒乃一介庶民,但他畢竟是脫脫的親弟弟,汝中柏哪里敢輕易得罪,所以被他當面指責一番也沒敢吭聲,只是低下頭不再言語。
脫脫嘆了口氣“他也是好心,你又何必怨他?哈麻究竟打了什么主意我如今也不敢確定。”
也先冷哼了一聲“兄長,莫怪我多嘴,就算士廉這次是故意沒將消息傳給我們,那也都是因為你屢次懷疑于他!這樣吧,不如由我親自到士廉的府上尋他一趟,當面與他將這些心結解開,反正我是絕對不相信他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上。”
脫脫點了點頭“先前將他貶到宣政院一事,我心中也時常后悔,可是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將他官復原職,也難保他不會心中怨憤,你親自去一趟也好,至少見了他也能將這件事情問得清楚一些。”
也先帖木兒與哈麻的交情向來不錯,得到兄長的營運后穿著一身便服就乘轎動身。
蘇生早先就料到了脫脫很有可能會因為此事怪罪哈麻,所以一早就建議哈麻不要在府中久留,隨便找個理由進宮去侍奉皇帝,這樣一來到時候脫脫問起,他也可以將脫不開身當作說辭。
也先乘著轎子很快就到了哈麻的府邸門前,經人一問才知道哈麻并不在府,正想著自己親自進宮一趟的時候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經被至正帝貶為了庶民,于是只好原路折返,回到丞相府。
脫脫嘆了口氣“也罷,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親自入宮一趟了。”
也先勸道“兄長,這件事既然已經從圣上嘴里說出來了,那不如就先依著御旨做事,反正都是圣上的家事,你何必要為此得罪奇皇后母子呢?”
脫脫搖頭“我如今身為柱國之臣,怎可對此事視若無睹?如今圣上正值壯年,朝野也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倘若這時突然多出來一個皇太子,你可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蠢蠢欲動?”
汝中柏也出聲附和,看向也先道“您有所不知,最近太平一黨的余孽已經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已經有不少人敢光明正大地去太平的家中作客了!再加上丞相如今總攬一國軍政,倘若多了個太子進行監國,那這滿朝文武又該聽誰的?若是皇子與丞相的政見不同,我們又該當如何?”
也先聞言陷入了沉默,他的確沒有想到這些深層面的難題。
脫脫思忖良久,終于開口定論“無論如何,為了圣上和大元考慮,我都得挺身而出阻止此事,否則日后必定釀成大禍!”
也先勸道“兄長三思,奇皇后之前可與我們交情不錯,更幫了我們